首頁 > 妾似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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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宮邪城定定地看著仇絕。他知道要向人下跪請求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換作是他恐怕也辦不到,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今日,仇絕為了煙柳這麼做,老實說,他也被感動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太為難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他清了清喉提出交換條件。

  「可以。」仇絕想都沒多想直接答應。就算是有千百個條件,只要能見上煙柳一面,他都會答應。

  兩個男人當下達成協議,殷秋離看著丈夫,隱約明白丈夫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大姑姑--咱們一塊兒去玩水好不好?」小琉衣愛嬌地拉著煙柳的手央求。

  宮煙柳笑笑地看著可愛的小侄女。自從她找回親娘後,就老愛纏著大嫂及大哥,怎麼今日會突然跑來說要找她玩水呢?她感到十分好奇。

  「天氣好熱呢!大姑姑,你就陪陪小琉衣可好?」小琉衣見她還沒行動的打算,偏著頭問。

  「嗯。」見她這麼可愛,宮煙柳自是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由著她牽著到庭院去。

  「你爹爹和娘娘呢?」

  「嘖!大姑姑,爹爹和娘娘暫時不能理小琉衣啦!」小琉衣嘟著小嘴抱怨。

  「為什麼?」她奇怪兄嫂怎會「暫時」不理小琉衣。

  「因為我偷看到爹爹不住抱著娘娘偷親,我就不敢去打擾他們啦!」接連打斷爹娘好事,她已被爹爹用眼神警告多次,下回再這樣,得小心自個兒的小屁屁遭殃,是以這回她說什麼也不敢再冒冒失失衝進去。

  聽到小琉衣口無遮攔地訴說兄嫂親密的私事,她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小琉衣則是覺得有趣,直衝著她瞧。

  「走啊!你不是說要玩水嗎?」匆匆移轉話題。

  「是啊!」小琉衣狡猾一笑,邊唱著小曲兒,順手採了朵小花兒玩。

  兩人很快來到庭園中特地命人挖的小池邊,小琉衣快速地脫掉小鞋與小襪,快樂地踢著水花玩。

  可是此時,對面不遠處,一抹偉岸的身影使宮煙柳的雙眸無法注意小琉衣的行動,她癡癡然直望著前方--揮撒著汗水拿著鋤頭不停松土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她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再不然就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他的思念過於強烈才會誤以為他出現了。事實上,他根本就沒來,遠方那一塊貧脊的小泥地上,不過是名尋常的家丁在松土準備栽種新的花朵。

  可是,這種幻覺卻是美好幸福的,至少,她可以自我欺騙說他來了,終於來找她了。

  她心滿意足,嘴角噙著笑,溫柔的眼瞳中則閃耀著淚光。

  一旁的小琉衣看得是咯咯竊笑,她可是把奶奶交代的事給辦得妥妥當當了,絕不會讓奶奶失望。

  「大姑姑,你也跟小琉衣一塊兒下來玩水嘛!」

  明知她背著她聽不見,小琉衣刻意大喊,就是要在遠方埋頭苦幹的那個男人聽見。

  稚嫩的童音傳得老遠,引起了不停辛勤松土的男人的注意。仇絕擦了下汗抬眼望,便見夢中所想見的伊人站在不遠處凝望著他瞧。他停下了手邊工作,癡癡望著她。

  兩兩相望,千言萬語凝結在彼此的眼瞳中,前塵舊事歷歷飛逝而過。

  小琉衣見任務達成,乖乖提著鞋襪悄然退下,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癡望的心弦顫動,宮煙柳忘了身在何方,衝動地往前行,就這麼猛然踏入水中。

  「小心!」仇絕見狀,丟下手中的鋤頭,施展輕功飛躍過來,擁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再次不小心往前栽。

  她尚來不及驚呼,整個嬌軀就已被置人安全的胸膛之中。

  「真是你?」她沒去理會被清涼池水浸濕的鞋襪與裙擺,小手顫抖地撫上他的臉,仍是不敢相信。

  「真的是我。」他低語,雙目細心地看著她的嬌容。她更顯清瘦了,是否心底在怨他冷血無情?

  「你……為什麼來?」察覺到自己的動作過於唐突,她連忙縮回手,不願再讓他摟抱,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仇絕不容許她這麼做,他像是怕她會突然間消失,將她擁得緊緊的。

  「我是為你而來。」他和宮邪城的交換條件是他為宮家在一塊貧脊的土地種滿花草後,便能躲在暗處看煙柳,不讓她發現。但他做夢都想不到她會出現在此,能說是上天同情他,所以為他帶來希望嗎?

  「為我……怎麼可能?」她不相信地於笑著,也是不敢再去相信。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我真是為你而來,我也曉得以前我對你說過許多謊言,但請你相信我,所有愛語,皆是出自肺腑,我是真的愛上了你。」他決定面對事實,不再隱瞞,也不再放過老天爺給他的機會,或許借此機會,他可以挽回他的愛。

  「騙人……」她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可她不敢,實在是先前所受的傷害太大了。

  「沒有騙人,我不再騙你也不再騙我自己了。」他搖搖頭。

  「怎麼可能……」

  「你是這般美好,我又怎麼可能不愛上你,還是目前你心底還恨我算計過你?」他怕,怕她對他存有恨意,直到現在,他方曉得,原來恐懼被人恨的感覺是如此難受,尤其那恨來自他的至愛。

  「我……我不知道。」其實她早就不恨他了,其實她一直心疼他的遭遇,其實她的心一直還是愛著他的,可是她不敢說。

  「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他低歎一聲,不忍見她左右為難的表情。

  「我……」她欲言又止,不斷躊躇。

  「我還得繼續松那塊土地,好種上花,我答應了你爹,而他也答應等我弄好,他會讓我偷偷看你一眼,我沒想到會在這裡就見到你……」他自嘲笑道,雙臂緩緩鬆開了她。

  在兩具身軀分離時,他的心狠狠揪痛著,可他無視那痛,咬著牙去做。

  離開了溫暖安全的胸膛,她的心悵然若失。

  「是我爹讓你松土的?」這情形,她恍若見過,腦海中馬上浮現從前聶宇為了朝陽上門時所發生的事,當時爹爹要求聶宇去後院挖一口枯井,而現在爹爹要求仇絕松土,兩者之間看似毫無關聯,卻又有小小的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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