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冷氏企業在台灣風雲企業排行榜上名列前茅,他應該是很忙的——雖然她看不出來;要人家接受自己,總該多替對方著想,所以她妥協了……他之前也因為要跟人簽約而沒空理她,她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冷鷹玄接著問道:「週末——」
「秘密!」汪楚嫣搶白,雙手交叉胸前,做出驅魔除妖的姿勢。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放棄,望著她堅守秘密的神情,心裡很不舒服,被她排拒在外的感覺比找不到她、見不到她更令他難受,教他心裡冷颼颼的……
「隨便你。」冷冷丟下話,他回頭辦公,辦得目不斜視、辦得當沒她這個人。
她偏著小腦袋看了他冰封的表情好久,不愧是領導大企業的人,做起事來就是不一樣,精明幹練的氣勢都跑出來了。
「你要做事了?那我不吵你。」這是她表現懂事的好機會。
她把握住文靜和乖巧這兩個重點,認真無比地執行她的秘密計畫,幾回想找他說話,也都硬生生地忍下了。
兩人靜靜地度過了大半個上午,然後在汪楚嫣溫文有禮、冷鷹玄面無表情的情況下暫別,下午,經高人指點,她抱了本《企業經營策略》,乖巧地坐在他身邊認真研讀,兩人又度過一個靜靜的下午。
下班時刻,正當她對自己的表現讚許有加之際,冷鷹玄卻是冰雪裹身,覺得受傷。
*** *** ***
隔天
汪楚嫣俐落地在總裁辦公室穿梭,她一身線條簡單的黑色套裝、細跟高跟鞋、冷色系彩妝、金屬框的平面眼鏡、高高挽起的髮髻,凜凜有風的姿態和簡潔有力的說話方式,渾然是女強人的架式……雖然她做的不過是送文件、泡咖啡的工作。
冷鷹玄漸漸懂了她的「秘密」,心口傷痕逐漸癒合,卻不懂她有何用意。
老巫婆的蘋果有種難解的滋味。
再隔天——
冷鷹玄錯愕地看著性感撩人的她在他身邊落坐。她的長髮披垂而下,捲成浪漫的大波浪,小瞼上是狐媚的彩妝,開低的領口露出大片雪肌,胸前美好的圓丘若隱若現、白晰姣好的美腿大剌刺地在他眼前招搖,這卻不夠,她還三不五時地對他展開甜到酥人心骨的笑,再送幾個生澀的秋波。
一陣戰慄電過他的背脊,雖覺她矯揉過頭,仍起了「反應」。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常在問她這個問題。
汪楚嫣狐疑地盯住他下身「某處」,小玦說這是必注意的重點。
和她昨天看到的樣子不太一樣,這樣算是有感覺嗎?
她試探地問道:「你有感覺嗎?」
他一窒,尷尬地縮了縮身子。
見他不說話,她低頭喃喃自語,「前兩天的準備還不夠嗎?小玦說第一天先讓他放下戒心,今天和昨天的反差會讓效果明顯點,難道還是不行?」速速又瞥了他某處一眼,柳眉皺起,「還是要去問醫生?性冷感應該不是絕症吧!」
性冷感?!冷鷹玄睜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她對他的污蔑!
那麼,她這幾天的異常表視都是為了讓他「有感覺」?
他哭笑不得、他感動五內、他欣喜若狂……但,該講明的還是得講明。
「汪楚嫣。」輕柔低啞的嗓音似是裹了糖霜。
她不明所以地望進他溫柔的眼眸,隨即笑開了臉,「有感覺了?」
毫不理會她的問題,「誰跟你說我性冷感的?」他要閹了那個人!
「幹麼要人說?我自己有眼睛看,眼見為憑你懂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她竟然還說得理直氣壯?!
「這兩隻,」汪楚嫣弓起兩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罪證確鑿,你別想狡辯!」
「把罪證說來聽聽。」他會證明她錯了。
她搬出第一項罪證,試圖說服他認罪,「你無視穿著比基尼的小玦。」
冷鷹玄一愣,「誰?」他只記得穿著比基尼的小綠人。
裝傻?「自願辦甄選大會的女生。」
那個艷麗的女人?他看過她穿比基尼的樣子?「沒印象。」十分篤定的語氣。
他認真的神色不似作假,汪楚嫣只得搬出第二項,在搬出來丟自己面子之前,她挺挺自己雖不滿意,但尚可接受的胸部,「我的身材很爛嗎?」
冷鷹玄瞄瞄令自己心猿意馬的小巧酥胸,馬上又回到她臉上,「不會。」嗓音瘖啞,長腿不自然地交疊。
「可是你沒反應!」她忿忿地指控,「那兩天我渾身藥膏,引不起你的興趣也就算了,可今天——」你也沒反應!
等一下!陡地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她連忙緊急煞車,神情轉為淒淒慘慘。
如果他不是性冷感,那不就是對她毫無興趣!
小小的肩頭垂下,方纔的勃勃生氣全部融化到外太空,她沒力地問道:「你不是性冷感?」
深邃的黑瞳閃過一簇激光,「不是。」
「不是性無能?」問問也好。
激光再現,夾帶一道怒焰,「不是!」
「我知道了,就這樣。」她垂頭喪氣地站起,她得去找小玦她們商量。
他眉心緊鎖。就這樣?
急忙拉住她,「把話說清楚,這樣是怎樣?」
「我們……是朋友?」她遲疑的語氣讓肯定句變得像疑問句。
冷鷹玄將她塞回她的專用席,右手抓著她的手,眉心緊鎖。
朋友?他希望不是,而她的表現也說明了她不希望只是朋友……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對她而言,甚至是個太老的男人,她眼裡閃動的情意,他豈有不懂的道理?
他明白心裡的悸動代表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跟她在一起,可是,他沒把握自己能讓她快樂。
她屬於陽光和歡笑,他內心的陰影不是她能夠承擔的,自己有權力將令他深深眷戀的光亮蒙上一層陰暗嗎?
「是吧?」她覆上他抓住自己的手,不安地尋求答覆。
〔跟我在一起,你……快樂嗎?」他別開眼,忐忑不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