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沉穩有力的節奏像是一首歌,又像是款款的情話,安撫鎮定了她紛擾的心思,輕輕地將她帶入幸福而溫暖的氛圍裡。
她柔柔地歎息了,「如果能夠一輩子都數著心愛人兒的心跳聲入眠,那該有多麼幸福啊?」
他震動地緊擁著她,一股暖流瞬間通過心房,「芳繽……你願意嗎?」
她動了動,有一絲猶豫,「我們……會不會進行得太快了?」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已經認識你一輩子了?」他幽然地道。
芳繽低喘了一口氣,臉又紅了。
「芳繽……」
「別說。」她的臉頰平貼在他的胸膛上,汲取著誘人的溫暖,輕輕地道:「現在什麼都別說,就讓我們這樣靠著……」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明白她的心思,只是靜靜地攬著她,大手緩緩、微微地撫摸著她的發。
夜更深、月更明,山腳下的燈火彷彿也更加燦爛了。
第六章
芳繽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和晨莊就走得這麼近了。
認識還不到一個半月,他們倆的感情就進步神速,好像是天生注定就該在一起似的。他們兩個談什麼話題都很合,從國際局勢到電影藝術,從大排檔美會談到法國料理,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春去夏來,晨莊還是忙著徵信社的業務工作,一個人兼三個人用,忙得不得了,但是他總會抽出空來載著芳繽游車河,吃宵夜,再不然就是買了食物到她的屋子裡去開伙,兩個人擠在廚房裡洗洗切切的,煞是甜蜜。
只是他對芳繽總有著隱隱的愧疚,因為他大有能力買大房子、好車子,接待她時也讓她舒適些,可是他必須信守著當初的承諾。
既然拒絕了繼承父親的事業,他就得胼手胝足地打拚自己的將來,所過的日子也要盡量簡樸才是。
拒絕繼承父親的事業,卻不拒絕他的金錢資助,怎麼說都沒道理。
幸虧芳繽從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慣於過恬淡安樂的日子,所以他們兩個相處起來絲毫沒有問題。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開創出自己的一片天,然後風風光光地迎娶芳繽進門,恩恩愛愛地照顧她一輩子。他不止一次這樣地起誓,更加堅定信心。
芳繽自廚房端出了兩杯香濃的咖啡,看著坐在沙發內的晨莊,爾雅謙和又跳脫飛揚,她心底陡然湧起一股驕傲感。
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呵!
「在想什麼?」她遞去一杯咖啡,他含笑接過。
他修長的雙腿緊裹在一件淡藍色的牛仔褲中,柔軟的黑色長衫完美地貼靠著他偉岸的胸膛,他正面對著落地窗的大海景致,思緒有些飄移到遠方。
「也沒什麼。」他吻了吻她,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芳繽將自己的咖啡放在花几上,晨莊輕拉著她跌坐在他的懷裡,臉龐埋入了她柔軟芳香的肩胛處,汲取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她怕癢,一邊躲著一邊笑,「我也沒什麼辛苦的……哇……今天午餐是你做的,我只是負責飯後的咖啡而已,沒想到你這麼會做菜。」
「我以前在歐洲讀書時,一到吃飯的時間就頭疼,後來乾脆到超市自己買東西回家煮,」他偷親了她耳垂一記,「久而久之,我的手藝簡直快要比學校的廚子強。」
「你以前在歐洲讀書?讀什麼科的?」
他猶豫了一下,「商業類科目。」
「大學畢業嗎?」她玩著他衣領的邊緣。
他再猶豫了一下,「是……」
「你是商科學士,回來香港後卻沒有到企業或政府機關做事,反而挑選了一個特別的行業做……我實在敬佩你的冒險精神。」
他微微一蹙眉,「如果我結束徵信社,到任何一家企業去工作了,你是不是會比較安心一點?」
她躺在他的胸膛前,輕輕地道:「無所謂安不安心,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一樣,只要過得下去,自己覺得開心就好了。」
他心底透著陽光,「啊,你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
她淺笑,「並非是我善解人意,而是從小我就知道世事不能強求,就像我父母親離婚時,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等待著事情最後的結果。」
他微微一震,「你從沒告訴過我你父母離異了,老天,這對一個孩子來講並不好受。」
「也無所謂好不好受,我父親雖然自私地離開了我們,另娶他人,可是我母親給了我所有的愛。」她歎息。
「可憐的芳繽。」他擁緊了她,輕輕喟歎。
只有母親知道她的天賦異稟,在臨死前,母親還特地交代她千萬別讓人知道這一點。
孩子,你像我一樣心腸軟,千萬別讓人家知道你看得透他的心思,否則你這輩子將沒有半個朋友,而現在的人心很複雜,你留著這一手保護自己,至少可以分得清誰好誰壞,不要像我一樣嫁了一個從來不知珍惜我的男人,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大半輩子……
母親的話言猶在耳,她從來不敢忘記。
只是每當午夜夢迴,她多希望有一個人能傾聽她的心事、她所有的擔憂,在她驚懼、失落無依時,能輕輕地擁她入懷,告訴她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天塌下來,自有他撐著。
她多希望有這樣一個人,知道她的與眾不同、她的特別,並且對她的異能絲毫不在意。
其實她心裡總是如此盼望著,但是怎麼也不敢表露出來,有時候甚至還把它深埋在心底,假裝遺忘了有這樣的一份憧憬。
然而認識了晨莊之後,她就渴望著能對他坦白相告,可是她又怕這一坦白下去,所有的感情統統在瞬間煙消雲散。
她冒不起這個險。
「你在想什麼?」她好半晌沒有回音,他不禁輕搖了搖她。
她驚醒,「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那麼你父母現在都在哪兒?」他問。
「我母親已然過世,父親和第二個老婆也生了三個兒子,在香港居住,我們很少來往,所以我現在應該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