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找月玦嗎?要我明說你才會承認嗎?你倒很會睜眼說瞎話。」談屹握住她細瘦的手腕,冷凝著她。
「好,我承認我的確是在找月玦,可是你沒有,我沒找著。這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如果你認為我會放在你找得到的地方,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談屹更加捏緊了她。
「談屹!你一定要這樣嗎?」簡以嫥旋著手腕,就是掙不脫他。她現在動輒得咎,一點小錯都犯不得似的。
「我說過了,你惹我一次,我就動你一次。可能你也很享受被我弄痛的感覺,否則怎會那麼不識相?」說穿了她根本是討皮痛,既然如此,他也很樂意讓她感受前所未有的痛。
他再使了點力,痛得她美麗的臉都扭曲了。他見她臉色發白,額際冷汗像玻璃冰杯外的水珠,一下子冒出來,他的內心竟然有一陣快感。
「很痛喔?」談屹內心對她充滿了恨,只怕是恨出病態來了。
「……」簡以嫥不是無言以對,是說不出話來……太痛了!
「知道痛就好。」然後,他終於鬆了手。
簡以嫥身衝進自己房間,她真是遇到大惡魔了!談屹不是正常人,不能再用正常眼光來看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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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談屹不是正常人,他就適時跑來證明自己真的不是正常人。
夜深時,簡以嫥剛脫下圍裙和鞋子,連澡都還沒來得及洗,只見談屹連門都不敲,帶著奇怪的笑意而來。
不過他嘴角總是掛著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所以不值得研究。令簡以嫥大感意外的是,他不是雙手空空的來,而是捧著一鍋不曉得什麼好料,看樣子可能是良心發現,要讓她大吃一頓吧!
可是不管那一鍋是什麼東西,不要說是香味濃郁的人參雞了,就算只是最平常的蛋花湯也應該多少散發出一些蛋香,可是現在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
當他走近她後,她才明白那鍋好料沒有飄香是很正常的,因為那只是一鍋全生的黃豆和綠豆。
他想幹嘛?難不成要她磨豆漿?
「有沒有聽過分豆子的故事?」談屹說。
「別鬧了!」簡以嫥立即叫了起來,什麼分豆子的故事?那是幾百年前繼母虐待小孩的老技倆,他該不會這麼「復古」,在二十一世紀還拿出來用吧?
不給飯吃的虐待方式已經夠經典了,現在還來分豆子這一招!說他不正常,沒想到這麼嚴重。
「有概念喔?」看她那麼緊張,顯然已經知道遊戲方法,不必他多做解釋。
「拜託好不好?三更半夜了,不要開這種玩笑。你不讓我吃,總得讓我睡吧?不然累死我,你就沒有樂趣了不是嗎?」積極勸退!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贖罪方式,太不正面了!化解恩怨的方式何其多,他何苦選擇這麼沒人性的手法!
「有沒有樂趣我自己感覺得出來,一個瞎子的感覺通常比明眼人還深刻。」
「你早就不是瞎子了!」哪有人一天到晚拿瞎子當幌子?
「在我恨意未消之時,在你面前,我就是個瞎子,一個你必須想辦法補償我的瞎子。」談屹單掌拙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的臉。 「要不要看我的眼睛裡有什麼?」
不用多看,不用懷疑,他的眼睛裡是滿滿的不平,除了恨,找不到其他東西。
簡以嫥刻意忽略他眼中的恨,專心的看著在他瞳孔裡的自己,沉默不語。
「說啊!有什麼?」他逼問。
「我啊。」她才不想說出正確答案。
「對,就是你,我的恨包圍著你,你在我的恨裡面。」他順水推舟,冷冷地說道。
簡以嫥無言以對。被別人怨恨,她也很不願意啊!而且她都已經步步退讓、退無可退了,他還不滿意,那也沒辦法。
「來吧!」談屹從他的口袋中抽出一條深色領帶,同時抓住她的肩膀。「讓你來體驗一下當瞎子的感覺。」
「你瘋了!」簡以嫥大驚失色,想推開他,卻不得要領,整個人被他圈住。
「若你真的瞎了,我再看看你瘋不瘋?」談屹沒打算結束這酷刑,且非常冷酷的用領帶纏住她的眼睛。
簡以嫥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他綁得很緊,連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在他粗暴的推開她時,她的身子立即失去平衡。她反射動作就想伸出雙手找個依靠,而不是企圖扯掉使她失去視覺的領帶。
不!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一向不喜歡玩捉迷藏,她不要眼前一片黑暗!
談屹開始放聲大笑。「很刺激是不是?」
「談屹,快停止你的遊戲!我好害怕……」這個時候她沒辦法假裝堅強。
「害怕?你害怕?」他捉小雞似的提著她的肩膀。「你知道什麼是害怕?」
「我很害怕,請你放開我。」簡以嫥瞬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我請問你,當我害怕時,誰來救我、誰來放開我?那個叫嫥嫥的壞女孩早就逃掉了!」他咬著牙根,像只沒有理性的猛獸不斷撕咬著她。
「對不起,我……」簡以嫥抓住他的衣襟,急切的道歉。
太遲了!她的道歉足足遲了二十二年,已經蓋不過他堆積如山的恨了!他要讓她知道在黑暗中他擁有的,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他要讓她知道在黑暗中,沒有希望、沒有出口、完全被困住是什麼感覺!
「簡以嫥,我的壞女孩,你逃不掉了!今夜,你當瞎子當定了。」談屹先是惡劣的低頭奪取她的吻,一個極盡羞辱、足以將她的尊嚴全然擊潰的吻,然後他將她的身子打陀螺似的轉了幾圈。
簡以嫥原本還知道她是面對著窗戶,此際被他那麼幾轉,完全失去方向感,整個人陷入更驚慌的狀態。
她覺得自己就像掉進黑洞一樣,無助、害怕,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