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嫥抬起頭來,談屹正倚在廚房門口。
「現在還早。」她淡淡的說。
「是不是睡不著?孤枕難眠是吧?」
又來了!簡以嫥最討厭他每次都用那種挑逗的語氣諷刺她。
「你呢?有美女相伴何不早點上床?在這裡瞎哈啦沒意思吧?」簡以嫥只好反諷他一氣。
談屹忽然從她身後抱住她。「你在乎我?對不對?」
不知為什麼,他好希望能聽她說些甜言蜜語,比如之前她說的,要對他好之類的話語。
「當然在乎。」
果然是甜言蜜語。只是她回答得這麼乾脆,談屹反而很詫異。
「你真的在乎我?為什麼?」
「我不會說的。」簡以嫥一動也不動,連聲音都顯得好淡。
「為什麼不說?前不久你才說過要對我百依百順,結果是這樣?」
簡以嫥欲言又止,嘴唇動了老半天,終究什麼也沒說。
「你不希望我三更半夜還生氣吧?如果不希望,你就說。否則我生起氣來,你也知道後果通常都不太好。」
談屹將她身子轉過來,虎視眈眈,在簡以嫥眼裡,他的一切行為全是誘惑,如果她願意讓理性決堤,那麼她會在此時此刻熱吻他三分鐘。
問題是,她的理性仍是堅守崗位,她無法忘記汪姿羽的存在。
她企圖推開他,他卻仍然將她緊緊箍在懷裡,令她動彈不得。簡以嫥不依,兩人拉扯、扭動著,直到廚房外汪姿羽叫喚的聲音逼近。
「談屹,你這麼晚了不睡覺,卻跑來跟員工調情?」汪姿羽進入廚房時,簡以嫥正巧從談屹懷裡掙開,不過談屹抓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掉的意思。
「你誤會了!汪小姐……」簡以嫥說著,卻苦於收不回自己的手。
「談屹,你說呢?」汪姿羽露出很有風度的微笑。
「我說嗎?」談屹眼神銳利,語氣帶刀,連呼吸都讓人覺得有刺。「我說,我想跟誰調情就跟誰調情。」
「你……」汪姿羽一下子臉色剛白,剛才有風度的甜美微笑也倏地消失。
「談屹,你這樣很過分耶!」簡以嫥怒視著他,試想天底下哪個女人會受得了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調情?而他不撇清也就罷了,還膽敢承認?甚至大言不慚地說想跟誰調情就跟誰調情,這根本不道德!
「你接受我的調情,不是更過分?」談屹忽然將矛頭指向簡以嫥,讓她一時百口莫辯。
而他們兩人此時你來我往的爭執,看在汪姿羽眼中,還是在調情!
「談屹,我在房間等你。」汪姿羽說完就走了。
「她在房間等你,你快回去,行不行?」簡以嫥氣怒難當的推他。
「簡以嫥,我去你房間等你。」談屹說完,也走了。
簡以嫥一臉錯愕地愣在原地,恍恍惚惚,想不透現在是什麼情形?
她與談屹之間好像愈來愈曖昧了,而且是談屹刻意製造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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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的在這裡!」簡以嫥忙完回房時,看見談屹好整以暇半躺在她床上看電視,她一緊張便跳到床上去拉他。「快走,快走!你不可以在這裡!」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談屹單手枕在後腦勺,另一手任她拉著,仍不動如山。
「你怎麼可以在這裡?你的女朋友在你房間等你耶!」簡以嫥真的好緊張,好似自己在偷情怕被發現一樣。
談屹反力將她的手一抽,簡以嫥跌進他懷裡,他立即圈住她的身體,兩人的臉距離只剩下兩公分。「我等的是你。」
「不對!」
「為什麼不對?我不能要我想要的東西嗎?我想要的東西全在你身上,我不能要嗎?」
「什……麼?你要什麼啦?」
「如果我說,跟你睡在一起、跟你歡愛,能一點一滴消除我對你的恨,那麼,我是不是就可以在這裡?」他慢條斯理的說,好像要讓她聽清楚,卻又有嚇死她的意思。
簡以嫥倒抽一大口氣,臉蛋整個染紅,連耳朵和頸項都紅了。她真的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
能讓他漸漸地不再恨她,那當然是她真心盼望的,但是用那種方式……好怪!
「你在說什麼啊!」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就是忍不住又冒出這句多餘的話來。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談屹大掌托住她的下顎,凝望她的眼神愈來愈熱。「讓我不再恨你,我替你找到了最有效的方法。」
「那會傷害到別人……我不要……」
「你寧願傷害我?」
簡以嫥在他深邃的眼睛裡又看見了自己,而自己正在尋找的是那個在黑暗中茫然無措的小男孩……
不,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
「我不要再傷害你……」她柔聲說。
談屹輕撫著她的唇辦,命令著。「永遠都不要再傷害我,我不許你再做出任何事情傷害我!」
簡以嫥輕啄著他停留在她唇上的手指,淚悄悄滑落。
佳人的晶淚是情慾的催化劑,談屹全身燥熱,吻是火,撫觸是火,交融是火,他們不在黑暗中,他們在火裡。
她是他恨的人。她是他日夜不停思念的人。她是他黑暗中尋找的人。她是他夢裡牽掛的人。她是唯一能救贖他的人。
她是他恨深、愛更深的人。
他要在她溫軟的軀體裡獲得救贖,一點一滴除掉心裡的恨毒……
然後,愛她,全心全意愛她,讓她成為他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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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汪姿羽和簡以嫥憑欄遠望,弔詭的空氣在她倆身邊遊走。
「我不怪你。」汪姿羽說。
簡以嫥駭異的轉頭望著她,眼裡儘是不相信。
「真的,我不怪你,也不怪談屹,他是那麼我行我素的人,他想怎樣就怎樣,誰也阻止不了他,愛他就要忍受他。我不是他唯—的女人,你也不是,所以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