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顯,可是心細的若若還是敏感的察覺出來。
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任憑她怎麼詢問都沒有人願意告訴她。
小柳兒和她帶來的宮女隨侍在她身旁,安慰著她,可是就連蘇艷都變得更加古怪時,她的心失去了平日的鎮定,高懸著不知該怎麼辦。
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要不然怎麼會在短短幾天裡,整個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一日,她百無聊賴地獨自漫步在後花園內,突然看見神色肅冷的拓跋剛。
「阿剛!」她急急喚住他。
拓跋剛腳步一頓,訊然地看著她,「王妃!」
她小跑步來到他面前,呼吸微喘地仰頭道:「你忙著到哪兒去?」
拓跋剛退後一步,遲疑道:「這……」
就連他也對自己這般冷漠防備。若若的心驀然一酸,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她長長的睫毛低垂,遮住眼中的惶恐,「你也防著我是嗎?」
他一怔,「屬下不敢。」
「別用這種疏遠客氣的話氣與我說話,你之前不是這樣子的。」若若絞扭著小手,
臉色有些蒼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怪怪的?」
「這……怎麼會呢?王妃您太多心了。」拓跋剛略顯尷尬地回道。
「我雖然魯莽卻不蠢笨,就連大哥這幾天望著我時,神色都帶著一絲的怪異,更別提那些宮女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就算是我犯了罪,也該告訴我是什麼
罪名吧?別對我不理不睬的,我受不了。」
「事情並不是您想家的那樣,只是……」
「只是什麼?」她追問。
拓跋剛吞了口口水,在心裡苦笑著,這些複雜的事情該怎麼對她說明?
何況他們得到的線索全都指向王妃,他又怎能洩漏調查出來的事情呢?
大王最近也因此事而暗自苦惱,在情感上他絕對不相信這些陰謀與王妃有關,可是
在現實理智的考量上,她有絕對的動機與機會。
然而拓跋剛更擔心的是,蘇艷的嫌疑是最大的。
她的身手不錯,又曾是宋國的大內高手,若說她是受了某人指使或是自己要下手的,
都有充足的可信度。
大家都極不願將目標指向王妃,可是……
目前遼宋的局勢又緊張起來,一點點小小的衝突都有可能撩起兩國的戰火。
雖然他與大王寧可相信大宋皇帝另外派人前來行刺毒殺,可是再怎麼樣,他們都不信王妃會不知情。
「你為何沉默不語?是害怕告訴我真相嗎?還是怕說了會被大哥懲罰?」若若焦急
地問,「那我自己去問大哥。」
她已經快憋死了。
「不用問了。」耶律宿神色難看的走過來,平素愛憐的眸光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痛。「你心知肚明。」
這些天來,他飽受錐心的恐懼啃噬,若真是她所指使的,教他情何以堪?
他已經完完全全把她納人心房中,向來堅硬的盔甲也被她的柔情全面滲透,如果這一切只不過是她虛情假意的計謀,那……
他真的害怕懷疑會成真!
「我知道什麼事?」若若一見他的到來,初綻的驚喜立刻被他的冷淡澆熄了。她看著他奇怪的表情,不禁害怕地問:「你怎麼了?」
他慢慢走近她,目光銳利地緊盯著她,「兩個時辰前,你在哪裡?」
拓跋剛訝異地看著他,莫非又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時辰前,我在這兒發呆,怎度了?」若若不習慣他的逼問。
她早已熟悉他關懷溫柔的舉止,然而現在的他卻深沉得嚇人。
「兩個時辰前,兵部副使遭人以鶴頂紅毒殺了。」耶律宿冷聲道,神情冷靜地看著她;冷靜得令人驚懼。
若若臉色瞬間刷白,「毒……毒殺?!」
怎麼可能?兵部副使身旁有不少的護衛,為什麼會突然被人毒殺呢?
等等,他該不會是以為……
她眼睛倏然大睜,失聲叫道:「你以為是我下的毒手?」
老天!
孰料耶律宿卻瞇起眼睛,語氣嚴肅傷痛,「我們已經捉到一名兇手,是你帶來的宮女之一。」
「你瘋了!」若若不敢置信,他怎度可以就這麼將她打入冤屈之中?
「她指稱是受了你的指使,然後她便咬舌自盡了。」
雖然這其中仍有可疑之處,可是絕對與她脫不了關係。
快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這不是你指使的……耶律宿心痛地看著她。
若若百口莫辯,只能震驚地瞪著他。
這怎麼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個笑話吧?或者是他故意和拓跋剛串通來騙她,還是全王宮的人都串通好了,故意要嚇她的吧?
「這不是真的,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她捂著心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這幾天心神已經夠不寧了,求求你別再同我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玩。」
耶律宿蹙起眉頭,拓跋剛識相地離開,把這裡留給他們。
「若若,告訴我。」好半天,他才緩緩開口,話氣裡滿是希冀與恐懼,「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無關,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她叫了起來,眼中淚光閃閃。他不
可能會誤會她的,他應該知道她的心啊!
耶律宿看見她眼底的真摯,緊緊盯了她好半晌,心底強烈地掙扎著。
最後他還是選擇信任她!
道個決定讓他全身放鬆了,或許他早該來問她的,那麼他就不用折磨自己許久了。
他放鬆下來的臉龐透著一股深深的感謝與疲憊,輕輕執起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小手一片冰涼。
「我好怕。」若若擔憂地看著他,「我從來沒看過你這樣……」
耶律宿重重歎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凶你,真的對不住。這事情透著詭異,大宋最近又開始在邊境屯兵,勤加操兵演練,看得出意有所圖。」他凝視著她,「或許你父皇改變主意,想把你搶回去了。」
若若驚愕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父皇怎麼可能出爾反爾?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