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抬便見著出現在門口的童潼,四處張望的她像在找尋什麼。
童潼穿著粉藍色雙排扣短外套,搭配搶眼的紅色不對稱蘇格蘭裙,展現她的年輕活潑,瞬間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一掃心頭煩悶,他愉悅的站起身,輕聲喚道:「童潼!」
她露出甜美笑容走近他,充滿歉意地道:「華大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剛從綵排會場過來。」
「別這麼說,等美女是理所當然的事。」他為她拉開椅子。
剛坐定,童潼立即拿出合約書,「麻煩你簽一下。」
「不急、不急,我們先吃飯再說。」怎能讓合約來破壞約會呢?
「不行!」她嗲聲抗議:「你不簽,我走好了。」
「好!我簽。」搶過合約書,他立即掏出筆,大筆一揮簽下名字,「可以點餐了吧?」
她滿意的拿回合約書,笑道:「可以。」隨即回頭看向剛進門的兩位好友。
前後雙V領黑色毛衣,駝色刺繡毛皮流蘇短外套,紅色變形蟲印花迷你裙,皮革拼貼水餃包,一身充滿民族風的服飾,不用想也知來者正是夏季雩。
走在她身旁的郁潔詒亦十分出色,看似幹練理性的她其實非常優雅感性;千鳥格紋的襯衫外罩黑色V領毛衣,搭配白色長褲,竟令強烈的黑白對比散發出柔性美感。
華其威乍見兩位不速之客,登時垮下臉來,怒火漸生。
「你為什麼要選在這兒?這邊真難停車,她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停車位。」童潼嬌聲抱怨,視而不見華其威鐵青的臉。
「點餐了嗎?」夏季雩拉開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還沒。」童潼輕輕一笑,將菜單遞給夏季雩,「就等你們。」
郁潔詒翻著菜單問:「華大少,你要不要推薦一下?」
「這裡的義大利面不錯。」他瞠大眼瞪著兩個電燈泡,不懷好意的建議著,他可不想幫她們付錢。
「這怎麼行?」郁潔詒一本正經的表示:「來這種高級餐廳就是要吃好的、美味的、平時難得吃到的東西!」
「對呀!」童潼拍拍小手,欣喜的表示贊同。
「各位需要什麼?要不要來份套餐?」彬彬有禮的男侍者建議。
郁潔詒見其他三人皆無異議,便答道:「好,都點套餐吧!」
「我要紅酒煨雞,嗯……海龍王湯,還有香芒布丁。」童潼翻閱菜單點餐。
「法式焗洋蔥湯、菲力鵝肝牛排、原味起司蛋糕。」
「煙熏鮭魚淋油醋汁、海鮮湯、杏仁香蕉蛋糕。」
夏季雩和郁潔詒不僅像個客人,更像主人。
男侍者迅速揮動筆桿抄寫。
「再開一瓶紅酒。」夏季雩又補充。
「先生呢?」
華其威默不作聲,如鷹的利眼冷冷地瞪著夏季雩,黑眸充滿忿恨。
見他不語,夏季雩擅自為他點餐:「就給他……蘿勒烤法式羊小排、海鮮湯、提拉米蘇。」語畢,她面露淺笑看向他。
「好可惜解子和喬沒能來。」童潼失望的神情,加上稚氣的聲音,教人不忍讓她傷心。
「就是啊!」郁潔詒亦有同感。
「放心、放心,還有機會的。」夏季雩問向華其威:「對吧?華大少。」
看著一臉期待的童潼,他不由自主的點頭了,笑笑地道:「是。」
胃部一陣抽搐,酸味直衝喉嚨而來,夏季雩不慎嗆著了,淚盈滿眶;不自覺的瞥了華其威一眼,心頭緊緊一縮,難受極了。
她不敢追究原因,只好猛灌汽泡礦泉水,想抑下那股酸味。
隱藏在巷弄間的The Red Pub,刻意以原木作為裝潢材料,營造出粗獷的美式風格。
「李奧,給我一杯西藏高原,謝謝。」葛堉歡倚著吧檯,輕合雙眼,讓身體隨著爵士樂搖擺晃動。
李奧是名不太說話的Bartender,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裝扮,除了酷勁十足之外,也能展現出他壯碩強健的身材,他勇於接受客人各式各樣的要求,並且從不讓他們失望。
「夏季呢?」他動手調酒,問向夏季雩。
「太好了!」夏季雩興奮的對著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合約又親又吻,沒空理他。
「她終於當上秀導了。」葛堉歡向李奧說明,替夏季雩感到高興。
李奧明白的點頭,遞上葛堉歡的西藏高原。
「我決定要去巴黎!」夏季雩好不愉快的揚高嘴角,又叫又吼的笑個不停。
「恭喜你!」李奧嘴角微微上揚,並以行動表示祝福,送上自行調配的雞尾酒,「這杯請你,『夏季巴黎』。」
她倚著吧檯站起身,往他臉頰一親,「謝謝你,李奧。」
「親愛的巴黎,我來了!」她放聲大喊。
「呵……」葛堉歡笑得開心極了。
「我的巴黎,哦!巴黎……」她忘情的喊著,手上的合約書突地被李奧抽走。
「借我看看。」
夏季雩一口氣喝光那杯雞尾酒,滿足地打了個嗝,酒力發作,她身子微傾,差點跌下椅子。
「小心一點!」葛堉歡連忙扶住她。
「李奧,好好喝喔!再給我一杯。」夏季雩要求著,有點暈的頭舒服的倚在葛堉歡的肩上。
「哪有人像你這樣牛飲的!」葛堉歡沒好氣的說著,伸手亂弄夏季雩的卷髮。
她勉強坐正身子,以手爬著亂髮,「歡歡,有了這筆錢我就能去巴黎找你了,一定要等我喔!」
「夏季,合約上的簽名應該要簽全名吧?」李奧再送上一杯雞尾酒。
她一邊啜飲雞尾酒、一邊點頭。
「這裡只簽了一個『華』字。」他指著簽名處。
「咦?」葛堉歡不禁瞠大了眼。
搶回合約書,夏季雩仔細一瞧,眼睛立即瞪大,醉意全消,發出如狂獅般的低吼聲:「啊——」
「夏季、夏季!冷靜一點……」
葛堉歡拍著夏季雩的背,想安撫她。
「華、其、威,你給我記住!」夏季雩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第3章(2)
輕鬆地躺在床上,華其威放下書本,搔了搔發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