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夠,你不能因為懷疑就定一個人的罪,因為懷疑終究只是懷疑。」文連星試著勸他改變自己的執念,免得到時真的對不起辰嫂。
耳裡聽著文連星那帶著些激動的語調,腦海中飛快的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裡兜轉一圈,心中那顆名為懷疑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生根。
於是他雙手交疊,狀似不經意,但那不經意之間卻又摻著精明的說:「可是那份資料是你給我的,文件上頭的可疑份子也是你選定的,你沒有道理反對我對她採取行動,除非……」
「除非什麼?」迎著東方慕辰審視的眼神,文連星頓時感到背脊一陣涼風掃過,他在心裡再次暗叫了聲糟,該不會是被辰看出了什麼吧?
「除非你有事情瞞著我,事實並不像我所認定的那樣。」
「呃……」這能說嗎?
說了自己的小命不保,可是不說那戚懷風就得無辜的背上一個黑鍋,自己真會被那三個火焰門的寶貝女人給害死,每次他有好事就找她們,結果壞事都是他來扛,真是前輩子欠她們的。
看到文連星臉上所流轉的明顯心虛,原本的猜測頓時變成了肯定,於是他冷冷的警告。
「我奉勸你要嘛就現在說,別等我自個查了出來,那麼我就不保證可憐的黎兒是不是還有一個完整的老公。」
「你……我……吼,真是會被她們害死!」文連星可憐兮兮的哀嚎一聲,然後識時務的決定相信東方慕辰那坦白從寬的宣言。
「其實辰嫂一點兒也不可疑,她壓根就沒有做出任何危害席家的事情,你離家這麼多年,她也一直很守本份的做好席家媳婦,她甚至沒有用過席家的一分錢,她的生活全靠自己自足。」
「那你為什麼將她列在可疑人物的名單中?」東方慕辰的聲調陡地往上揚了幾分,其中所彰顯的怒氣與威脅不可言喻。
「因為火焰門裡那幾個女人很欣賞那個有勇氣刊登『警告逃夫』廣告的女人,挺希望由她來擔任辰嫂的職位,所以想要藉此讓你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甚或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那就再好不過了。」
硬著頭皮,文連星一五一十的交代著始未,眼見著東方慕辰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他的心中暗暗叫了一聲糟。
腦中開始不斷的臆測,等會兒若是辰要動手,依他的性子,他會朝哪邊?是他俊美無儔的帥瞼,還是他的肚子?
「還有呢?」兩道濃黑的劍眉微微的往上揚去,東方慕辰炯炯的黑眸微微地瞇起,渾身的殺氣指數渾然上升到百分之兩百。
「還有……」文連星頓了一頓,然後快速的起身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東翻西找的,好不容易終於從一個抽屜的底層翻出了兩張資料。
堆著一臉討好的笑容,文連星趨近東方慕辰的身邊,恭敬地遞出手中那兩張薄得可憐的資料。
「這是什麼?」東方慕辰並不接過,冷冷的問。
他現在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他只怕自己一出手就會忍不住的一拳往文連星那張堆滿噁心笑容的瞼上招呼過去。
不過別以為他已經原諒了他的欺騙,現在不揍他,是因為還不是時候,等他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星就會為他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這是關於你那妻子的平日作息的報告,是和當初那份調查報告一起呈上來的。」文連星連忙回答,但仍不忘加上自己的評論。
「當初我接到這份報告時,還真差點傻了眼,要不是我的手下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份報告所載的全是事實,否則我真的很難相信在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人能這麼徹底的奉行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規律生活。」
「你們還真對得起我!」冷冷的一哼,東方慕辰粗魯的自文連星的手中搶過那份報告。「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一目十行的他,不出十秒就看完了這兩頁的報告,所得的結論當然也跟文連星得到的差不多。
「我真的是被逼的。」苦著一張瞼叫冤,文連星連忙為自己叫屈。
「你以為我是第一天才認識你嗎?你若不想做,誰能逼得了你。」東方慕辰的話聲未落,一拳已經冷不防的往文連星的腰腹上招呼而去,將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嘖!你就不能輕點嗎?」
突然挨了一拳,文連星怪叫了一聲,但卻沒有還手,也算是心甘情願的承受這樣的懲罰,因為他知道這對辰來說已經最輕了,還好他沒有往他的俊臉上揍去,否則他那親親老婆可真要心疼死了。
「這已經是最輕的回報,難道你還想試試別的?」沒好氣的瞪了瞪叫得像是個娘兒們似的文連星,腦中卻不經意的浮現起戚懷風忍痛時的倔強模樣。
一股錯待她的心虛就這麼硬生生的自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在這樣的心虛與紊亂中,他不待文連星反應過來,便猛地起身,然後筆直的往門口衝去。
「喂,你去哪裡啊?」文連星訝異的看著好友除去冷然的保護色,即使腹痛依然,他還是忍不住的刺探。
「去收拾你們玩出來的爛攤子!」東方慕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便忙不迭的匆匆離去。
「收拾爛攤子是嗎?這個爛攤子只怕有得你收拾了,搞不好還得收上一輩子呢!」
文連星頗為得意的想要大笑,但腹部的痛楚硬生生的抽了上來,讓他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
不過被揍一拳可以看到辰那種急驚風的模樣,倒也算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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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有力、氣勢磅礡是這個廳堂唯一用得上的形容詞。
可惜的是,這樣雄偉的大廳此時卻出現了異於平常的嗯嗯唉唉聲,讓人聽得忍不住的想要皺起眉頭。
「老公,還很痛啊?」從文連星回來,就不停心疼的這麼問著,程黎雁的一雙水眸幾乎都要心疼得滴下眼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