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評量她這個舉動究竟是以退為進的以求他相信她的清白,還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拋開這樁可笑的婚姻。
對於他的質疑,戚懷風發出一聲冷嗤,然後毫不保留的說:「對一個不負責任,卻只懂得懷疑、責怪旁人的男人,我沒有必要去證明什麼。」
然後她轉過身,勇敢無懼的雙眸緊鎖著東方慕辰那張令人氣憤的臉龐,戚懷風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但,是的,我要離婚。」
「沒有任何條件?」儘管戚懷風表現得很坦然,但東方慕辰還是不肯相信。
「我來席家的時候是兩手空空,我走的時候當然不會帶走任何東西,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離開時不介意讓你搜查。」
戚懷風咬著牙回應著東方慕辰的質疑,如果她夠潑辣,她相信自己此刻早已撲上前去,狠狠的撕咬擊打這個折辱了她的驕傲的男人。
可偏偏她不是潑婦,做不來罵街的行為,所以除了咬牙切齒的用眼神謀殺他千百次之外,她什麼也沒做。
「你以為我該相信你的話,或許你走的時候兩手空空,但銀行呢?搞不好你已經將這幾年來從席家剽竊而得的財產全都放在銀行了。」
她的驕傲很礙眼,明明這幾年她就是一個靠席家才能苟延殘喘的女人,她憑什麼用這樣的驕傲睥睨著他。
所以即使他還不確定那個聯合外人打擊席氏的人是不是她,他仍選擇殘忍的想要戳破她的驕傲。
用最惡毒的言語、最睥睨的神情,清楚的點明她不過是一個只懂得攀附的小偷,剽竊的就是席家那龐大得嚇人的財產。
「你……」戚懷風瞠目怒視著席慕辰,他那惡毒的指控讓她這幾年來韜光養晦所修養出來的內斂全在此時消失不見。
清麗的臉上佈滿了極度的憤怒,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剝離她靈魂的聲音。
突兀的,她緩緩的舉步走向他,驕傲的揚高下頷在他的面前站定,她清亮的雙眸不畏不懼的直視著他那深沉的雙眸,然後在摔不及防問,她猛地揚手賞了他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之後,戚懷風用憤恨得幾乎顫抖的聲調,一字一句的說道:「席慕辰,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如果我是你口中那種人,那麼我該匐匍在你的腳下乞求你的垂憐,而不是用這一巴掌來還你這些年所帶給我的屈辱。」
「你……」東方慕辰咬牙,渾身的怒氣灼灼,戚懷風連番挑釁的舉動對一向驕傲的他來說,是一種絕對的污辱。
他猛地翻手一揚,戚懷風纖細的手腕已然置於他的掌中。
只要他想,隨時便能將它折斷,就像折斷一截枯枝那般的容易。
帶著殘忍的微笑,他緩緩的收攏著自己的力道,一點一滴的用著磨人且巨大的疼痛折磨她。
他期待著她的求饒,但即便她原先紅潤的臉色已經變成慘白,原本紅艷的櫻唇已因她的咬牙而沁出腥紅的血珠,但她卻仍是一聲不吭。
「還不求饒?想不到你倒是很有骨氣的嘛!顯然這幾年的豐衣足食讓你長了膽子,也多了硬氣。」
「我……沒有對不起你,該說對不起人的……是你,所以我死也不……會……向你求饒。」
戚懷風斷斷續續的說著,尊嚴是她此刻唯一所剩的,與快被他折斷的手相比,她選擇了尊嚴。
「好,那我就成全你!」東方慕辰被她的硬氣一激,昔日冷靜的面具也跟著產生了裂痕,就在他準備用最殘忍的手段試試她能嘴硬到何時時,突地一聲尖叫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峙。
隨著那聲尖叫的響起,緊跟著來到的是——
「啊!有強盜啊……捉強盜啊……」
看到一向敬愛的嫂子被人箝制,向來活潑的席應兒沒衝動的衝上前去救人,畢竟身高的差距過於懸殊,她不會呆呆的去送死。她果斷的轉身,奔到門日,然後慌亂的從包包中翻出她的手機,快手快腳的撥了三個號碼,正準備向人民的保母警察先生求救。
東方慕辰眼明手快的幾個大步,然後自她的背後輕鬆的抽走席應兒手中的手機,也切斷了她的求生之路。
「你……你……」她霍地回過身來,正準備瞪人的眼光不經意的掃到自家嫂子那宛若風中落葉般飄落的身軀。
「嫂子!」席應兒驚呼了一聲,快手快腳的排開東方慕辰那山似的身軀,快速的往前奔去。但卻仍沒來得及攙住戚懷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跌倒。「嫂子,你怎麼樣了?還好吧!」
「我……沒事,記得……別驚動老人家。」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戚懷風想要安慰她的驚惶,更不願讓公公知道此事,但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還說沒事,瞧你的瞼白得嚇人!」這樣蹩腳的謊言別說她不信,就是白癡也不相信。
她的手都已經呈現了不正常的彎曲程度,只怕是斷了!
這個該死的強盜土匪,要不是嫂子受傷,非叫你好看不可,席應兒在心裡咕噥著,卻也不忘返身對著身後那惡人似的東方慕辰喊道:「喂,我要送我嫂子去醫院,你這個小偷強盜要這屋子裡的東西,就請自便,別來妨礙我救人。」
話聲一落,她蹲下身,打算移動戚懷風,可偏偏她嬌小的身子和力氣一向成正比,不論她怎麼拖、怎麼拉,因疼痛而失了一身氣力的戚懷風就是一動也不動的。
她的心一急,滿眼滿眶的淚水就這麼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突然間,一雙大腳邁至她的身邊,二話不說的彎身,然後輕而易舉的將戚懷風給抱起來。
「喂,你要帶我嫂子去哪裡?」席應兒焦急的以為那惡人又不懷好心,於是小小的身子兜在他的身邊,左拉右扯的硬是不讓他離去。
最後東方慕辰煩了,驀地低吼道:「你若不想要你嫂子就醫,我也可以不必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