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惜娘的身子不同一般人,受不得刺激,要是一個不注意那要人命的氣喘揚了起來,她的一條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再說,她還有一對狼心狗肺的叔叔和嬸嬸正躲在暗處,伺機的想要奪她的小命,好永絕後患。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加起來,她能不反對她的恣意妄為嗎?
「可是,我只是去替他煮點吃的罷了!」嘟起嘴,惜娘一點兒也不覺得事情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她只是想要為瞿焰月盡一份力,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三餐,她就是莫名的想要為他做點事。
以前巧兒總是說他很寂寞、很孤獨,她很怕如果她走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愛他了。
那個時候她只是聽著,但卻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與她離得那麼遠,可是自從那天見過他一面之後,她突然懂得巧兒的憂心,因為從他黑如深海的眸中,她真的看到了那種孤獨的滄桑。
所以漸漸的,承諾變成了使命,那種想要幫助他的念頭終於在今天清晨戰勝了自己對他的恐懼,也之所以,她現在會狼狽的提著一大包的食物,接受喬熾情不認同的質詢。
「你以為他真的會欠人幫他煮飯嗎?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並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小可憐。」
知道惜娘的心是柔軟的,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同情心可以氾濫成這樣,竟會可憐、同情一個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的孤獨。
對她來說,高處本就不勝寒,既然那個男人想要高高在上,那麼孤獨就誓必成為他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不管怎麼說,我就是想要為他做點事嘛!」知道自己向來在口舌上總說不過伶牙利齒的喬熾情,惜娘索性使出「賴」字訣。
她的固執,終於讓喬熾情察覺些許的不對勁,靈動的杏眼微閃,她一語不發的直盯著惜娘瞧。
「熾情,你幹麼這麼看我?」被人盯得渾身發毛,惜娘脫口問道。
「不要告訴我,你人是回來了,卻不小心將心給落在那裡了?」
喬熾情的心中漾起一抹很不好的預感,這小妮子該不會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挺棘手了,因為那個素來傲氣又霸氣的男人,不會是惜娘愛得起的。
頰畔驀地飄上一抹可疑的紅,惜娘連忙漾起一抹笑,好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心落在那裡?我可聽不懂。」她嬌嬌嚷嚷的打起迷糊仗。「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得走了。」
「千萬別愛上他,他不是你愛得起的男人,與一個死去的女人爭寵是天底下最愚笨的蠢事。」
喬熾情正色的警告著惜娘,雖然從惜娘的表現中,她知道自己的警告來得太晚,但亡羊補牢總是還有幾分功用的。
「我不和你胡說八道,我要走了。」惜娘揮了揮手,以落荒而逃之姿匆匆的逃離喬熾情審視的視線。
「我倒是希望我是胡說八道,要不然……」雙拳緊握身側,喬熾情喃喃的說道。
絕艷的臉上閃現著一抹不知名的陰霾,那個男人最好不要對她細心呵護的惜娘有任何的傷害,否則她定會要他付出代價。
*** *** ***
一股熟悉的飯菜香飄蕩在向來冷寂的空氣中,瞿焰月疑惑的睜開眼,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夢境,但那香味在他睜開眼後,依然迴盪。
微微的瞇起眼,瞿焰月的腦海中閃過千百種的可能,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數他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
顯然他們並沒有將他昨天的威脅給聽進腦袋裡,依然自做主張的送了個女人來到他的家裡。
一陣不知該是感動,還是氣憤的情緒滑過,瞿焰月刀雕斧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動,俐落的自床上一躍而起,隨意的套上一件休閒褲,就這麼頂著一頭亂髮,光裸著上身和腳丫循著香味拾級而下。
但教瞿焰月感到奇怪的是,那偌大的房子中除了陣陣飄蕩的香味之外,再無其他的人影。
最後他來到香味的最終處,廚房!
在廚房的入口處,他便見到一桌子的清粥小菜井然有序的擺放在餐桌上,甚至還有一株顯然還沾染著露珠的百合,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幾朵花兒或含苞待放,或是全數綻開,配上桌上熱騰騰的菜餚,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兒家的感覺。
當「家」這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心底那抹突生的柔軟。
雙手插在休閒褲袋,瞿焰月優雅的幾個踏步,人已經來到那桌菜餚前,一張稍嫌「可愛」的字條驀地躍入眼簾。
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
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用一種可愛到誇張的線條來呈現,看在瞿焰月的眼裡只覺可笑。
怎麼他家什麼時候來了個會做飯的小精靈了,人家是做鞋的小精靈,而他則是做飯的小精靈。
望著那桌菜餚,瞿焰月略略思索,終於還是拉開椅子落坐,拿起碗筷正準備吃飯時,一陣天價震響的門鈴已然在他的耳際爆開。
瞿焰月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彷彿正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去開門似的,終於在來人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瞿焰月還是認命的放下碗筷,前去開門。
突然間,一陣細微的喟歎聲竄進他的耳際,瞿焰月的腳步略停,利眼往儲藏室的方向掃了過去。
在遲疑了數秒之後,他的臉上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然後這才繼續往大門走去。
呵呵呵!顯然他家真的有「做飯小精靈」,而且那個小精靈還企圖躲在暗處瞧他吃東西。
這個小精靈是誰呢?等他處理完這個像噪音一樣的門鈴聲後,他倒要仔細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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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險!
躲在儲藏室裡的惜娘誇張的拍了拍自己正劇烈起伏的胸口,暗暗的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