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她當然得好好把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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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今日的夜既無明月,亦無星辰,可這並不影響花路的好心情。
在呼吸了好幾個小時自由的空氣後,她一掃整日的陰霾,原本盤踞在她臉上的怒氣全被愉悅的笑容所掩蓋。
踏下歐陽落花為她安排的專車,花路愉悅的心情讓她幾乎忘了腳傷,哼哼唱唱的走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大門的陰暗處,有個男人正帶著熊熊的怒氣在等待著她。
她才探手想要按下電鈴,但暗處理突地竄出一隻手阻止了她的舉動,也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可是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大步的拖進家門。
原本的緊張在發現拖著她的人是褚別美後,大大的鬆了口氣,可是當她感受到他那緊繃身軀所散發出來的怒氣時,又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因為緊張而泌出的口水。
「你……放手……我要去找奶奶……」面對這樣怒火高漲的褚別美,花路害怕的忍不住放聲叫著。
豈料,她的尖叫聲才一出口,褚別美就霍地回過身來,狠狠的瞪她一眼,嚴厲地警告道:「如果你想吵醒擔心了你一夜,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奶奶,就盡量的叫。」
「我……」他的警告立時讓花路噤了口,想到奶奶擔憂的臉孔,她便像是個消了氣的皮球似的,再也理不直氣不壯,就連掙扎的力氣也變小了很多,只能任由褚別美拉扯。
終於看到她對自己的魯莽有了一丁點兒的內疚,褚別美重重哼了一聲準確無誤的找著了花路的房間,開門將花路扔了進去,怒氣與憂心讓他沒有一點點憐香惜玉的心情。
「你幹麼那麼生氣?我不過是和幾個好友出去聚聚罷了!」本該是氣憤的大吼,如今卻成了細聲的咕噥。
被褚別美粗魯的扔到地上,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面對褚別美那鐵青的臉色和熊熊的怒火也忍不住地膽怯了起來。
這樣的他很陌生,至少在今.天以前,不管她如何惹怒他,他的臉上頂多只會染上一抹教人生氣的邪笑,如今他這麼生氣,還真是第一回。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失蹤會讓人擔心嗎?」他冷冷的音調夾雜著憤怒掃向她。
「我只是去探探病而已,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真是庸人自優。」花路譏諷的話在嘴裡咕噥著,沒有想到卻竄進了褚別美的耳中。
只見他神色一冷,幾個踏步來到花路的身前,反手一拉,她纖細的身子已盡落褚別美的掌握之中。
「喂,你想幹什麼?」感受到他衣服底下的肌理僨張,花路知道他比剛才更憤怒了。
「告訴我,你到底對猛虎幫瞭解多少?」感受到自己即將失控,褚別美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穩自己的情緒。
花路望著褚別美鐵青的臉色,說不害怕是騙人,可是示弱的話又顯得不太好。「不就是一個為禍社會的毒瘤罷了!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她嘴硬道。
不知死活的小妮子!一聽到花路的回答,褚別美的火氣頓時噴起。「那你們又是怎麼去招惹他們的,就憑你們四人,應該很難突破猛虎幫重重的警戒,更別說帶走價值數千萬的毒品。」
「喂,你很小看我們喔!」不太滿意褚別美話裡的輕蔑,花路抗議的說道,「青瞳一向是資訊截取的高手,任何的資訊都能手到擒來,不過這件事要算是猛虎幫自個兒笨,將那四寶藏在一處無人看管的倉庫,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那批貨我們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看著花路洋洋得意的神情,不知天高地厚,他的氣忍不住的再次竄高。
「那你們知不知道猛虎幫的勢力有多麼強大,甚至還和祈天幫等幫派並立為台灣十大幫之一?」
「知道啊!可是很顯然名過其實了,對不對?想到這麼大個幫派如今卻被我們幾個整的慘兮兮,你說好不好笑?」
「一點都不好笑?」咬著牙說道,褚別美額際的青筋已經浮現。
「是嗎?那就算了。」花路的得意當場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變得有些意興闌珊。「好了,我很累了,我要去睡了。」
「我要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美國。」褚別美沉聲的命令道。
這件事比他一開始所想的要棘手的多,他不想讓花路繼續暴露在這樣危險的境地之中。
就他所得到的資訊,猛虎幫的頭子已經開始感到不耐煩了,正集結大批人手準備給這四個小女孩來個迎頭痛擊。
而花路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孩當然是首當其衝,他相信接下來的狙擊絕對不會像她躲過的那幾次只帶著警告的意味,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他們會痛下殺手。
他或許可以保護花路,但要真正永絕後患則需要時間,畢竟台灣不是他的勢力範圍,就算要調集人馬,也不是馬上就可以辦到的。
「我不要!」花路一聽到他強硬的話語,臉色倏地變得難看。「我才不要像是只縮頭烏龜的跑去躲起來。」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已經決定,就算是要把她打昏也要將她拖上飛機。
「你沒有那個權力。」花路和他槓上了,完全忘卻了自己方纔的心虛。「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大剌刺的闖進我的生活,支配我的生命,告訴你,對我而言,你什麼都不是?我的安危犯不著你來管。」
花路的一番話再次引發褚別美的怒氣,但僅餘的一絲理智,還有長期以來尊重女性的教養讓他雙拳緊握在身側。
「難道你真的那麼不知死活?」他僵硬地問道。
「我沒有不知死活。記得嗎?在你沒來之前,我也過得很好。」
「那你寧願讓我為你提心吊膽?」他再問,額際的青筋已然隱隱浮現。
「你放心,就算沒有你,奶奶和我都能夠活得很好,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也不需要把我當成是你的責任,充其量我們只不過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