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這模樣,不由得擔心起來,本在伺候著老婆吃飯的老大天風,也不禁關心的放下碗筷,審視著紅綾的蒼白。「綾兒,妳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最近見妳好像愈來愈瘦了。」
他們的關心讓紅綾努力的想要漾起一朵笑容,可是沉甸甸的心事讓她無法如願,於是她只好沉默的搖搖頭。
「綾兒,妳到底怎麼了?」眾人見她不肯說話,本以為沒有什麼的心也跟著稍微急起來,以為她碰上了什麼事。
「我很好,你們別擔心。」低著頭的紅綾努力了一會兒,終於讓自己的心情回復平靜,這才抬起頭來給了大家一個笑容。「只不過一時的情緒不佳。」
「呼!」天雨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埋怨道:「妳別這樣嚇人了,我還以為妳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紅綾眼眶紅紅的,卻仍調皮的向天雨吐了吐舌頭。「是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要是出事就數你最開心啦!因為你早等著看我出洋相了。」
「知道就好。」天雨隱約之中總覺得紅綾有些不對勁,但卻又想不出是哪兒不對勁。「那妳就別出事,讓我看洋相嘍!」
「我好得很,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紅綾又朝天雨扮了個鬼臉,表面上她又回復了往日紅綾的活潑,可是內心裡的痛卻仍有如刀割。
最可惜的是,這次的聚會少了義父,要是他也在的話,那麼至少她還可以多見他一面,少了心中的一份牽掛。
「綾兒,若有什麼事就要說,別悶在心裡。」老二天雲在眾人的調笑聲中沉默了很久,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呃……」二哥突然冒出來的話嚇了她好大一跳,難道他看出了什麼嗎?
「是啊!我看妳最近真的不太對勁,飯也吃得少,整天懶洋洋的,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藍絲也覺得紅綾最近很奇怪,於是也跟著間道。
「喂,你們幹麼全盯著我一個人看啊?」紅綾發覺自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心中的感覺是矛盾的。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麼多真誠的關懷與愛,她是不是該知足了,不能再眷戀這裡的溫暖,要不然鐵定會被看出來的。
下定決心,紅綾放在桌下的手緊緊的交握著,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漾起調皮的笑容。
「其實,我是真的有些事想跟你們說。」說造句話的時候,紅綾的心是痛的,可長痛不如短痛,她努力的在腦海中想著這句話。
「什麼事?」接口的是天風,可是其它人也都認真的聽著。
「我覺得最近做事做得很累,我想去度假。」紅綾一咬牙,終於將自己的打算開始付諸行動。
「想去哪兒?」白緞漾起柔柔的笑容,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這也好值得紅綾這麼不開心嗎?度假是好事啊!「去英國好不好,我讓妳姊夫好好的招待妳。」
紅綾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這次想去很久,想去環遊世界,最少要半年以上。」
「為什麼這麼突然?之前都沒有聽妳提過。」天雲直指核心的問道,他就是覺得紅綾有什麼事在瞞著他們。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在計畫了,而且最近有些工作倦怠,所以真的很想出去走走看看。」紅綾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
「好吧!若是想去就去吧,不過要去什麼地方得讓我們知道。」天風以大家長的身份同意了紅綾的要求。
「嗯!謝謝大哥。」紅綾對於大哥的應允,沒有一點的興奮,自從惡魔再度降臨於她的體內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沒有快樂的權利了。「我下個禮拜一的飛機。」
只剩兩天了,紅綾再一次環顧著自己的兄姊,不捨的心情再次浮現,可是除了把握這最後的時光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哇!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啊!」一向口沒遮攔的天雨,哇哇的叫道。「本來還想跟妳一起去的,這麼急教我怎麼跟啊?」
紅綾的神色一黯,她好像真的是出國趕著去投胎呢!天雨的話還真是歪打正著,好的不靈壞的靈啊!如果他事事都說得這麼準,就可以改行去當席半仙了。
陷入自己情緒中的紅綾,絲毫沒有發覺到眾人的目光再次有志一同的望向她,其中還多了一抹的擔憂。
「紅綾,妳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怪怪的?」紫紗終於忍不住的搖了搖默不作聲的紅綾。
「啊!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紅綾連忙收回心神,綻了一朵好大好大的笑容。「要去玩嘍,太高興了所以心神不寧嘛!」
「是嗎?」天風銳利的眼光掃過,一點也不相信紅綾的說詞。
「當……當然!」紅綾的心中一緊,眼眶又疼了起來,於是她急急的起身。「我吃飽了,上去收拾行李了。」
「綾兒!」天雲喚住紅綾急匆匆的腳步,見她回過身來,便說道:「出門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還有別擔心工作的事,知道嗎?」
「嗯!」微一點頭,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這麼多的關心,於是她不再逗留的上了樓,任自己的淚水爬滿白皙的臉頰。
天風和天雲互看了一眼,眼中有著相同的擔心,總覺得紅綾的異常代表了即將有事要發生。
「天冰,查查看。」身為一個大哥,天風深切的體會著紅綾的不對勁,於是要天冰去查查看她最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問題。」天冰的眼眸中浮現著同樣的擔心,於是二話不說的接下了任務。
「查什麼啊?」天雨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不解的問道。
「不懂嗎?」天雲故意問道,見天雨一搖頭,他伸手彈了天雨的額頭一下。「那就慢慢想吧!」
「你們……」天雨正要抗議,不料卻沒有人理會他,紛紛離開了餐桌,留下他一個人在那兒慢慢的想。
第二章
「年輕人,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席諾理看著這幾天總是被他纏著卻沒有一點反應的年輕人,語氣略帶不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