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小福晉必然是回府了。」費揚古好心地提醒阿絲。
「噢,噢噢,奴婢跪謝主子了。」阿絲慌忙起身也顧不得太多禮儀,衝出去。
第七章
「出去!」煊赫冷冷地對費揚古揮手,費揚古躬著腰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煊赫和東哥兩個人。
東哥不安地站在煊赫的面前,臉上寫滿惶恐,「王……」
「啪!」煊赫毫不顧忌地重重揮掌,東哥踉蹌倒地,她摀住火辣紅腫的右頰,惶然地看向煊赫森冷的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做了十六年夫妻,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也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表露感情,而這感情不是愛,不是疼寵,竟然是她最不想要的滔天怒火!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
「王爺,是奴婢的心意您不滿意嗎?」東哥不說還好,一說煊赫的怒氣更熾。
他邪肆地勾唇而笑,眼底卻是一懲陰冷,「敢問大福晉究竟是做了其麼事。值得本王滿意。」
他……他竟然這樣問她?她如此愛他,如此害怕失去他,為了得到他的歡心,努力討好他,強壓下心中的嫉妒,為他置了房房嬌妻美妾,她時刻小心地看著他的眼色行事,只要他的視線在哪個女人身上多停留半晌,她就會想盡辦法幫他娶來,即使不擇手段她也不在乎,只要他不拋棄她,讓她呆在他的身邊就已足夠。
「以前,本王念著你畢竟是恭親王府的大福晉,是元碩的親額娘,本王懶得管你做的爛事,你真的當本王是死的,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嗎。」煊赫冷笑。
「奴婢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東哥掙扎著,她根本不敢抬頭看煊赫的臉。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正藍旗薩滿將軍的家妾是怎麼死的,你會不知道?」煊赫捏起東哥的下巴,瞇起森冷的黑眸。
東哥的臉一片死白。
那時,她陪著煊赫赴薩滿的家筵,席上薩滿新得的漢人小妾異常嬌媚動人,彈得一手的好琵琶,煊赫的眼光不時落在她的身上。回府後,她就邀來薩滿的髮妻,試探她的意思。不想薩滿的髮妻董鄂氏早就嫉妒這小妾得寵,正想盡了辦法要弄掉她,東哥一提議,她立即應允。
董鄂氏回去對丈夫如此這般地說,薩滿一來懼怕煊赫的勢力,二來又有些懼內,雖然不捨,還是遣人把小妾送到恭親王府來。
不想這漢人女子異常貞烈,認定了好女不事二夫,任東哥百般恐嚇毆打,她也不改初衷,最後實在受不住凌辱,上吊自盡而死。
東哥更是心狠,見人死了,像沒事人似的遣人用一卷破席裹了屍體扔到郊外,只對外人說,是家奴得了病死了。
她一直以為她料理得很乾淨,究竟是哪個狗奴才說漏了嘴?
「王爺,奴婢……奴婢一切都是為了您呀……」東哥爬到煊赫的腳下,抓住他的襟腳苦苦哀求:「奴婢一心只想著王爺,才……才犯了不該犯的錯,求王爺……
看在夫妻十幾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煊赫冷漠地踢開她,蹲下身來,陰騖邪笑,「為了本王?是為了你的權勢,你和碩恭親王大福晉的寶座吧……」
東哥白了臉,漸漸鬆開手。
「放心,你的寶座現在還不會從你的手掌心裡跑掉。」煊赫拍拍東哥的臉,深黑的眸底全是譏誚。
「本王倒真的好奇,你是用了何種手段把鎮國公的小格格送到了本王的床上。」煊赫挑起深眉,一副純粹好奇的慵懶表情。
「她的哥哥完濟漢犯了大事,被關在宗人府,她求奴婢向您求情……」東哥怔怔說道,此時的她如身墜淵底,冰冷灰心。
煊赫斂眉,冷笑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尚且算了,那位小格格可是你親表弟的老婆,勸你少生些事,否則到時候連本王都保不了了你!」
煊赫站起身,抬腿欲走。
「王爺,您……您有沒有……有沒有愛過奴婢?」東哥突然撲上前,死死抱住煊赫的腳,淚流滿面。
懼怕,懼怕他輕易捨棄她,這十六年,她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雖然要不時容忍姑姑的挑剔,可她在眾人面前是被羨慕的富貴人,她的丈夫操持整個大清的權柄,位顯榮極,她的兒子自小聰明伶俐,優秀俊朗,她要保住她所擁有的一切,為了保住她的丈夫、兒子和地位,犧牲一些微不足道的賤人有甚麼過錯?
煊赫譏誚,挑唇冷笑「愛?你也配?」
如果煊赫不是現在的煊赫,她還會問出這麼可笑的話來嗎?
煊赫不屑一顧,無情地甩開她的手,走出屋子。
東哥癱軟在地,動也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暖簾被人掀開,東哥被動地望過去,元碩就站在簾下看著她,那張過於早熟的俊美臉孔上寫滿複雜的陰鬱。
「碩兒……」東哥喃喃道,知道兒子已聽見她和丈夫的對話。
元碩冷冷地站在遠處,待東哥要起來靠近他時,他猛地掀開暖簾走了出去。
都走了,都走了,怎麼可以都走了?
東哥揪著自己的頭髮,尖叫著哭泣,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王爺要如此罰她?
為其麼不能像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阿絲一路急匆匆地跑回新院,小太監阿古正站在院外緊張地吊著脖子四處探望,一見阿絲回來,話也不說拖著阿絲就往暖閣去。
「是格格回來了,對吧?」阿絲氣喘吁吁地問,她任阿古拖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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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小福晉剛剛被抬進來,御醫還在屋裡呢!」
阿絲的心一沈,顧不得禮數,「砰」地推開暖閣的門。闖了進去。
大總管費揚古帶著幾個丫頭站在屏風外,御醫正隔著紗簾給鎖煙把脈。
阿絲就要衝過去,費揚古一個眼色,幾個丫頭合力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