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依然是淡淡的玫瑰香。」
「我的唇也是。」
她艷色紅唇微笑著,勾起他的記憶,溫洛情不自禁的深吮,想知道多年後感覺是否一樣。
一時兩人渾然忘我,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纏綿的片段。
不少人驚異的眼光投注在他們身上,包括覺得引狼人室的珍妮、波菲麗,以及看得妒火狂熾的明明。
須臾,兩人總算分開雙唇,席薇嬌喘吁吁的倚在他肩上,溫洛則感覺她芳唇依然柔美,但卻少了令他神往迷醉的那一股特別情懷。
真是火辣辣的表演!明明怒火和著醋意酸楚的翻騰,大大深呼吸幾口,平穩而堅定地走向他,不理會眾人同情的眼光,告訴自己千萬要忍著要相信他,聽他解釋。
溫洛沉人自己的思緒中,席薇的出現的確撩撥起他昔日所存在的感覺,一時之間他有些情緒紛雜。
「溫洛,你的朋友?」明明佯裝大方的笑問。
「喔!她是席薇.金,我的……朋友。」見到明明過來詢問,溫洛的心有些亂了。「席薇,這是:….明明。」
「你好,你是中國人嗎?我中文說得不好,請別見怪。」席薇已看出一些端倪,但仍是不動聲色。在商場上打滾這些年並非浪得虛名,能撐起一片天的她不是個簡單人物。
「金小姐真美,中文也說得很標準。」
「哪裡,溫洛最愛取笑我的中文怪腔怪調。」她睨了他一眼,嬌嗔道。
她語中自有一番意味,明明不是不明白,卻僅淡淡一笑,「是嗎?以外國人來說,你已非常棒了。」
「我是美日混血兒,其實也挺像中國人的,溫洛老說我像華裔。」
原來是倭寇啊!明明的愛國仇日情緒又起。
「總不是純種中國人嘛!」她一語帶雙關。
席薇豈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語錄一轉,柔柔的轉向溫洛詢問:「還記得你那時在紐約飯店中送我那首詩嗎?」她頓了一下,自顧自吟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溫洛本想護著明明,卻因這首「清平調」引起的懷想使他不自覺地想起那時的美麗心意……
明明見他完全陷人回憶、一時忘我的模樣,不難想見他們之間曾經有段情緣。
她再也聽不下去,憤然離去前丟下一句話,「呵!當年美艷絕倫的楊貴妃可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呀!」說完,滿意的看他們宛若美夢被打醒般愕然蹙眉,便迅速離開會場。
溫洛這才猛然覺醒,欲追過去解釋時,卻被席薇給拉住。
「我明天一早就得趕往巴黎,只剩今晚可敘舊。你這些年來不曾惦念我嗎?不能讓我和你多聊幾句嗎?」她淒然動人的柔弱模樣令溫洛遲疑,那熠熠藍眸中淚光盈然,小臉哀怨欲訴……
溫洛心一軟,允許自己留下駐足。
沒關係,反正明日偕明明一同返台,有得是機會解釋,而且也許那時他就能完全釐清自己如迷霧的心緒。
溫洛如此安慰自己,強迫自己暫時不去回想明明那傷痛的神色,他需要冷靜的作些思考,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溫洛絕對想不到難過傷心的明明此刻竟然在破口大罵!
沒錯,除了傷痛奔流的淚水,明明亦止不住滿腹的憤怒。「王八蛋!就別讓我找到稱手的武器,否則非把你大卸十六塊,一塊一塊的丟進太平洋……不,是台灣海峽餵魚!
「見異思遷的東西,舊愛新歡瞎攪不清,當你王子比較囂張哪?可以納後宮三千佳麗、五百嬪妃嗎?
「若想腳踏兩條船,本姑娘就毒你千遍也不厭倦!」明明來回踱步,喃喃洩憤,「不知現在去苗疆學來不來得及?還是書店有賣毒經?涵鵑姓唐,不知道會不會四川唐門的用毒神技?
「臭溫洛,居然真的不來解釋!」憤怒發沒完只剩下濃濃的酸楚,明明撲向枕上,忍不住痛哭失聲。
「明明,我是斐麗王后,你還好吧?開門好嗎?」
「門沒鎖,請進。」明明唬坐起身,忙拭淚回答。
「明明,你沒事吧?」斐麗溫柔慈藹的聲音稍稍安撫了她的心傷。
「沒事。」明明索性將碧玉釵拔下,曳下一頭長髮,鬆鬆領口,「好多了。」
「我希望你聽聽溫洛的解釋,他絕對是有苦衷……」
「不用了,反正……」明明咬咬下唇,有些心寒。
「並非我袒護自己的兒子,只是他做事向來有原則、有擔當,你要相信他!」斐麗有些急了,明明的表情今她很擔心。
「斐麗王后……」明明凝望她美麗和善的臉龐,衝動的躲入她張開的臂懷中,讓委屈的淚水盡情奔馳臉上。「我……我好難過,一輩子從來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嫉妒和心痛是這麼難以忍受……」明明低低傾吐,「我可以在面對情敵時自信滿滿的反擊,可以在面對謠言挑釁時不予搭理,因為我一直深信溫洛愛我,這點就是令我磐石不移的自信來源,不管怎麼樣的打擊我都嗤之以鼻,毫不在意。」
「那很好呀!你這樣的態度非常好,繼續保持下去,別被任何風浪打倒。」斐麗撫著她的髮絲,「伯母最欣賞你這種明朗清新的個性。」
「但……」明明悲傷的搖搖頭,「我這次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立足,因為溫洛心思的動搖教我毫無立場爭取。」
「不會的。」
「我懂得他,從他眼神臉色中可以看出他對席薇仍有情愫存在,所以我這次真的不該也不能反擊。」
「明明……」斐麗感動極了,不知該讚她明理或是說她癡傻。「你別那樣想,總之一切有我們作主,你放心。」
「不,伯母。」明明強捺苦楚,吸吸酸楚的鼻頭,「請尊重他的決定。」她說服自己想開一笑置之。
「難道你要這樣放手?」
突然有股想笑的衝動,明明深吸口氣說:「不,那太有違我的天性了,我起碼會臭罵他一頓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