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不例外!靈月突然覺得有點可笑,當她感覺到雪眉的魂魄時,的確沒有害怕的
感覺,反而覺得她好可憐,她需要自己的幫助。
「你很愛她。」她敘述一個事實。
「是的,我愛她遠勝過我自己。」
靈月心一緊,不知該說什麼。該說的她都說了,再說以她的立場還能說什麼?
她沉默以對。
懷墨注意到她的無言,「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很羨慕這種情有獨鍾,兩心相許的感情。」
他苦澀一笑,「如果能夠選擇,我寧願選擇沒嘗過這種滋味。」
「是嗎?」她用小剪刀剪斷紗布的一端,小心地綁好。「可以了,這幾天盡量不要
碰到水,然後定時換藥,應該很快就會好了。」
他收起手,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謝謝你。」
她搖搖頭,緩緩站起身,「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
「我自己騎機車來的,不用麻煩了。」說完,她低著頭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懷墨看著她低垂小臉的怯然模樣,心不自覺放柔了。「很晚了,山路不好走,還是
我載你回去吧。」
她訝異地望著他,「可是我不能把車子丟在這裡。」
他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什麼待她如此溫柔,又說要送她回去?
他看出她眼中流露的迷惑,不自在地說:「我想藉機跟你陪罪……我不知道我剛剛
究竟是怎麼了。」
靈月憶起那一吻,臉蛋瞬間紅似榴火,「呃,別提了,也不能怪你。」
「要怪我!自從雪眉去世後,我就像個大刺蝟一樣,時時刻刻都會刺傷別人。」
她眼睛發亮,他在面對雪眉已死的事實,這是否表示傷口已經在慢慢止血癒合了?
「最痛苦的人是你。」她輕聲說道。
「是。」他終於肯承認。
「太好了,雪眉在天之靈也會很開心的。」她忍不住歡呼。
「為什麼我痛苦,雪眉在天之靈會很開心?」他挑起一邊的眉毛,不解的問道。
靈月吐吐舌頭,「抱歉,我一時說溜了,我的意思是你終於能夠正視自己的傷痛,
這對於復原來講是很有幫助的。」
「你是個靈媒,口氣卻像極了心理醫生。」懷墨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
「我說過我有心理學的學位。」她笑咪咪的回了一句。
「你真的是個靈媒?」
「你問過我很多次了,你好像不相信我是個靈媒?」她斜睨著他。
「坦白講,是的。」
「為什麼?」
「我們自認識以來情況一直複雜難解,教我如何冷靜看待你?」
「再說你總認為我接近你是有企圖的,是不是有錢人都會疑神疑鬼的?」靈月側頭
問道。
「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承認我是個有錢人。」他甚至能跟她說笑了。
「哇,你這還不叫有錢人?那我們這種人該怎麼稱呼?貧戶嗎?」
懷墨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溫暖了她的心。「世上比我富有的人多得是,所以我不
自認為是個有錢人。」
「其實物質上的富有不代表什麼,心靈富不富有才是最重要的。」她柔聲道,「我
始終這麼覺得。」
他凝視著她,「和我比起來,你是個富有的人。」
她燦笑若花,豉勵道:「你也可以呀!」
聞言,他眼眸瞬間黯淡了幾分,「不可能的。」
「為什麼?」
「雪眉是我心底最深的痛,我無法忘懷,只要一想到她,心就像破了個大洞一樣,
再也感覺不到快樂了。」
「補不好嗎?」
「要怎麼補?」他不答反問。
「去愛一個人!」她衝口而出。「好好地感受自己的感覺,你的感情並沒有因為雪
眉的逝去而消失,它只是暫時被冰封住了,如果你能夠敞開心門去愛人,它會再回來
的。」
「那是背叛!」他執拗道,眼神又回復冷漠。
她心一寒,搖頭低聲道:「你說得好嚴重。」
「我不想再談感情了,雪眉是我的最愛,也是我的唯一。失去了她,我的日子雖然
難過,可是如果背叛她,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她是那麼的美好,我不能負了她
的情。」
靈月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心像被掐住了一樣,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努力深呼吸著,試圖綻出一個笑容,「我明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點點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她,「我送你。」
「謝謝。」她無力再反對。
她好累好累,強烈的哭泣慾望幾乎淹沒了她,她得用上好大的力氣才能阻止淚水奪
眶而出。
靈月望了身邊高大的男人一眼,心底又是酸澀又是溫暖,滋味錯綜複雜極了。
臨出門前,他細心地拿了件純棉外套給她穿上,雖然尺寸大了點,卻溫熱了她的身
子和心房。
這樣一個充滿柔情的男人,卻被迫壓抑著所有的感情,將自己冰封起來。
在這一瞬間,她真有些恨雪眉。
為什麼?既然他那麼愛你,你又怎麼忍心離開他?
靈月低低歎了口氣,她在說什麼傻話呀?這種事難道還可以讓人選擇的嗎?
她滿腦子思緒紛亂,以至於坐入奔馳車裡時,完全沒有意識到警告的訊號。
直到車子開出車庫往山下的路行駛著,她腦子才驀然閃過一種不祥的警告。
「車子……」
懷墨在黑夜中專心駕駛著,聞言微微一怔,「什麼?」
一道靈光劈入她的腦子裡,片段的影像閃過她的眼前。
黑衣人潛向車子……手裡的工具彷彿弄斷了什麼……液體滴滴淌落下來……
危險!危險!
她雙眼倏睜,驚駭地看著他,「車子,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他深邃的眼眸訝異又不解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真的,我看到了,我看到有人對車子動了手腳。」靈月臉色發白,兩手緊緊抓著
他強壯的手臂,「我們會出事!」
懷墨眸色變深了,臉部表情瞬間趨向冷靜與漠然,他試探地踩了踩煞車,「果然。」
「怎麼了?是煞車線被人弄斷了嗎?」此刻在她腦中唯一冒出來的念頭就是電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