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只覺巨大的能量自他倆身上輻射而來,排山倒海地呼嘯著要淹沒她,她彷若置
身冰窖般冰冷,渾身上下的感應分子都劇烈地張開探測的觸覺,一幕幕怪異扭曲的景象
竄入她腦際,力量之大令她幾乎快無法控制。
不!
她死命咬著唇,試圖抵禦狂湧而入的靈象能量,可是那股力量太強大了,她緊緊抓
住的筷子「啪」地一聲,斷成兩截,她也倏地暈了過去。
她的暈倒驚動了所有的人,懷墨在眾人驚呼聲中俐落地起身探視,伸手微搖了搖她
的肩膀,手掌觸及之處是一片冰冷,她的體溫似乎正在迅速下降中。
他眸光一閃,當機立斷抱起她,「她很不對勁,我得立刻送她到醫院。紀超,要餐
店把她的帳記在我們帳上,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的,總裁,你放心。」紀超微帶疑惑地看著他,「這位小姐是?」
懷墨沒有回答,只是冷著臉大踏步抱著靈月離去。
靈月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床上,微翹的睫毛在眼下肌膚形成一抹陰影。
她的臉龐還是一片蒼白,唇上的一抹青紫是方才失溫的證據。
懷墨點燃一根香煙,若有所思地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莫名的失溫連醫生都覺得奇怪,可是卻診斷不出什麼
來。
若不是吊了一瓶點滴後她的體溫漸漸有回復的跡象,恐怕醫生也不會答應讓她離開
醫院,回家休養。
她沒事了,只是陷入沉沉昏睡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多情樓裡從未有另一個女人存在過,除了……
懷墨猛一咬牙,努力抵抗那股椎心的痛楚。
「這裡是哪裡?」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他隱藏住脆弱傷痛的感覺,平靜地說:「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很累。」靈月誠實地回答,突然發現自己好習慣就這樣躺著,凝望入他深邃的眼
眸。
懷墨卻不習慣被她這樣瞅著,他倏然站起身,緩緩朝房門走去,「你休息一下,待
會我送你回去。」
「等等,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元懷墨。」
「元……你是元氏的總裁?」她俏目微微一轉。
他回過頭,輕諷道:「想不到嗎?」
「你口氣不用這麼偏激,我對有錢人沒有偏好也沒有偏見,」她從他的話裡嗅出一
絲嘲諷意味,「我更對麻雀變鳳凰的灰姑娘情節沒什麼好感,所以你大可放心。」
懷墨聞言,雙眸浮現淡淡的驚訝,「你的反應真靈敏。」
「多謝誇獎,我還以為在你眼裡,我只是個被撿回來的瘋婆子罷了。」她自我解嘲,
「知道你對我有更高的評價真好。」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怪不得我,你出現至今一切都很戲劇化。」
「你是指那個先前盯著你桌上的龍蝦直流口水,後來還無緣無故指責你浪費糧食,
接著又突然暈倒的那個女人?」看他笑了,靈月也忍不住揚起微笑,「噢,完了,你把
我的本性都看光了。」
「的確很少有人會像你這麼奇怪的。」
「那當然,我從小就知道我比別人奇怪,這沒有什麼好訝異的。」說完,她扮了個
鬼臉,勉力想支起身體來。
懷墨的君子風度不容自己袖手旁觀,他略一遲疑,隨即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幫助
她坐好。
「謝謝,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有禮貌的紳士了。」靈月朝他靦腆一笑。
懷墨手一僵,立刻放開她,臉上的表情又回復冷漠。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如果你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我也該送你回去了。」
「呃……也對。」她眼睫低垂望著自己的手。是呀!她怎麼好意思繼續打擾著不走
呢?
靈月移動身子下床,發軟的雙腿幾乎不聽使喚,可是他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送客意
味,她也不好再耽誤了。
「你可以走嗎?」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靈月抬起小臉燦爛一笑,「當然。」
她尾隨著他走出客房,經過美麗古典的長廊,忍不住驚異於氣派又雅致的擺設。
「好美的房子!」她的眼光被這一切吸引住了。
「謝謝。」
「我從來不知道,純中國式的房子也可以這麼美。」她興奮道。
懷墨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大步往前走,害她得用小跑步才跟得上。
「你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屋子?」她氣喘吁吁,好奇地問。
他驀然回頭,眼底浮起一抹陰鷙,「這似乎不關你的事。」
靈月一怔,有些難堪又有些心酸地說;「對不起,我只是……」
就在他們經過一扇緊閉著的門時,一陣閃電般的光瞬間劃過靈月眼前,她倏然低呼
一聲,身子搖搖欲墜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著。
「你怎麼了?」懷墨皺眉看著她發白的臉色。
她閉了閉眼,努力揮去那種緊掐住心臟的悸痛,「我好像……」
剎那閒,一張清麗出塵的淺顰臉龐閃過她面前,那臉蛋上的眼眸有如黑水晶,透著
盈然淚光和無限的哀傷,好像想對她訴說什麼。
靈月緊揪住衣襟,費盡力氣掙扎著開口,「你……你是誰?」
那個影子瞬間又從她瞳孔中消失,卻留下了淡淡的哀戚。
我需要你……救救他……
一縷幽然輕柔的聲音灌入她的耳膜內,靈月緊緊咬住下唇,全身因用力而泛著薄薄
冷汗。
「你沒事吧?不舒服嗎?」懷墨看情勢不對,攔腰抱起她,「你需要去看醫生。」
「不!」她勉強擠出這個字,渾身虛脫地低喃道;「不,不用……我需要休息……」
一時之間,懷墨也沒有其它選擇,他又將她抱回客房。
靈月的身子一觸及柔軟的床墊,不禁輕吁了口氣,放開緊繃的神經和緊咬唇瓣的貝
齒。
「老天!」她想到剛才的情況,不由得驚駭地低呼了一聲。
「究竟怎麼回事?你這是老毛病嗎?」懷墨替她擰來一條濕毛巾,為她拭去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