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凌虐完這件大衣以後,心情可有好些了?
昨天晚上他太過魯莽,竟然失態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做出親匿舉止,像個變態色情狂──這是胡澧教他的新詞彙,倒挺貼切──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對她產生這種心情。
明明下定決心,要和這個放肆任性的公主殿下斬斷一切關係,但是看到她露出痛苦神情、看她寧願傷害自己也絕不在他面前落淚,他的心口竟會莫名地泛起一陣疼……
叩叩叩──象徵性地敲了敲門後,戴著無框眼鏡的俊雅男子自動自發地推門踏進總裁辦公室。
「總裁,這裡有幾個急件要請您過目……」後半部的話被吞進肚子裡,胡澧將差點滑落鼻樑的眼鏡推回去,似笑非笑地道:「那件大衣是伍小姐讓人送回來給您的?」
邵宇凡冷冷瞥了一眼等著看好戲的助理,沉默地把那件大衣收回袋子裡。「不是有急件?拿過來。」
就在他拿起袋子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會發光的東西突然掉了出來,吸引了他的注意。
邵宇凡疑惑地從地上撿起那只戒指,卻在看清戒指的樣式後,陡然變了臉色!
胡澧沒有察覺他的異狀,一邊遞上那疊文件,一邊狀似貌不經心地道:「我想伍小姐這麼忙,也不可能親自送過來……」他惡質地開了個頭,便收口不說。
「她去了哪裡?」邵宇凡驀地抬起頭,表情莫測高深。
見「新任老闆」臉色凝重,胡澧也沒有心情再賣關子。要是玩得太過分惹火了他,自己可打不過這個武功高強的將軍哪!
「我得到的消息是,今天中午,伍小姐會在極京飯店眼范氏集團的公子共進午餐……」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還端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已消失無蹤。
邵宇凡衝進電梯,來到專屬停車場,熟練地駕駛著性能優越的跑車,往極京飯店的方位疾駛而去──
那個小妮子,怎麼會有他楚家世代相傳的戒指?!他非得找她問個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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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店的高級法式料理餐廳裡,薇泛正僵著無奈的笑臉,努力應付面前這個不斷誇耀自己實力的男人。
從兩人走進餐廳坐下到現在,范諭已經「演講」了半個小時以上,而且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你知道那個集團的副總裁有多難纏嗎?幸好我跟他們的董事長有一點交情。只不過是打了那麼一通電話過去,哈!第二天,那個什麼鳥副總裁馬上把合約恭恭敬敬地呈到我面前!」他吹噓完自己強硬的後台,終於滿足地喝了口紅酒,順便問問佳人的感想。「怎麼樣,薇泛?一直聽我說這些商場上的事情,會不會覺得很無趣?」
會,無聊死了!她暗忖,維持著基本禮貌的淡笑搖搖頭,用喝口水的動作來隱忍想歎一大口氣的衝動。
如果父親是想要以這種折磨人的方式,來懲罰她的任性,那麼她必須承認,她確實對自己昨晚的不理智感到非常後悔。
早知如此,她寧願昨晚多陪陪范諭,也不要順應自己的心聲,去追那個該死的邵宇凡,還因此受了一肚子氣!
思及那個冷漠無心的男人,她的臉色不由得暗下。
為什麼還要再想他,她昨天晚上受的教訓還不夠嗎?那個男人根本不值得自己牽腸掛肚,她一定是昏頭了才會被他迷惑!
「……薇泛,你說是不是?」范諭又滔滔不絕地炫耀完一項豐功偉業,習慣性地徵詢她的感言,這次卻得不到回應。「薇泛?對不起,你累了?我說的話果然很無聊是嗎?」
他自以為體貼地握緊了她的手,怔忡的薇泛躲避不及,想抽也抽不回來,臉上的微笑就快要撐不住──
忍耐、忍耐……她在心裡不斷地催眠自己,這個人是父親很重要的客戶,得罪了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她一定要忍耐……
「怎麼會無聊呢?范先生說話很有趣。」終於,她再次做好心理建設,漾開微笑輕輕地說道。
「怎麼還叫我『范先生』?那多見外!」范諭仍不肯放開她細緻軟嫩的柔荑,甚至得寸進尺地用手搓揉著。「叫我『諭』就可以了,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
第八章
薇泛檀口微張,訝異地瞠大美目。剛剛那句並不是她說的,雖然她是很想這樣反駁范諭沒有錯,但是她還沒說出口,那道屬於男性的低沉嗓音就搶先奪走了她的台詞。
更教她不敢相信的是,那道低沉冰冷的嗓音,她是再熟悉也不過了……
「你……邵宇凡?」范諭驚詫地盯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只見邵宇凡伸出手往他肩上一點,他握住薇泛的手就倏地發麻,被迫鬆開!
「我的手……你、你做了什麼?!」他失去理智地對邵宇凡大吼大叫。
邵宇凡對他的質問叫罵置若罔聞,逕自拉起尚處於發愣狀態中的佳人,一聲不響地就要離開──
「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裡?!」跟著他走出了餐廳,薇泛終於回過神來,壓低了聲音用力掙扎。
邵宇凡不說話,默默地加重力道拖著她,直到抵達地下停車場才停下來,將她困在車門與自己的胸膛間,專注地瞅著她。
他們之間過於親匿的距離讓她心跳遽然加速,她甚至可以聽見他沉穩的呼吸,感覺他吐氣時的熱度……
不對、現在不是心慌意亂的時候!他破壞了她的飯局,而且沒頭沒腦地把她帶來這裡,她必須問清楚──
「你到底想要幹嘛?」凜著一張俏臉,她極其冷淡地問。
她不是已經把衣服還給他了嗎?他們之間應該再無瓜葛,為什麼他還要用這種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她?
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腦中最隱密的角落響起──也許……他對自己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