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兒真的懷孕了呢?」
「如果她在明知道懷了身孕的情況下,還做出這種任性又無理取鬧的事,那就加更不可原諒!也許妳們該好好想想,她是不是真的是個『乖巧』的媳婦了!」
不再理會奶奶和媽媽的呼喚,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宅,走到車庫。
一坐上車,袁首陽重重的擊打方向盤,他也一直認為她是個「乖巧聽話」的老婆,沒想到……
「那朵該死的烏雲!」他咬牙切齒的低咒,等他找到她之後,看他怎麼教訓她!
沒有發覺自己心裡的念頭和「絕對不會去找她」的誓言背道而馳,坐在車子裡好一會兒,他才發動車子,駛出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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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雲兒並不是一發現懷孕就決定離開的,她本來想給這段婚姻一次機會。所以她挑了一個特別的日子──他的生日,準備告訴他她懷孕的消息。
那天,他難得的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回家了,她還慎重的請求他,把當天晚上的時間空出來給她,而他也點頭答應。沒想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擺好蛋糕,等著他回家,結果直等到晚上十點,他依然不見蹤影。
她打他的手機,卻是一個女人接的,用著甜美的聲音、譏諷的語氣,稱呼她「袁夫人」,並非常熱心的說明他們在何處、做了什麼。
原來,在她傻傻的等著他回家的時候,他卻帶著最新任的情人飛到香港度假,他的情人還充當生日蛋糕,在身上塗滿鮮奶油,讓她的丈夫品嚐……
她哭了一個晚上,當清晨的陽光灑進臥房時,她決定放手了。
她先回陽明山的袁家大宅探望一直疼愛她、視她如己出的奶奶和婆婆,陪了她們一天之後,才回市區的公寓,她的丈夫還沒回來。
她開始計畫、安排往後的生活,兩個星期之後,她悄悄離開了。
這兩個星期當中,袁首陽回家過夜兩次,但都沒有解釋生日那天失約的原因──或者他曾想解釋,因為她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等著他開口,期待著能再給他、也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也沒有發現她的東西漸漸少了,因為他在這個名為家的地方總是來去匆匆,也因為他從來不曾在乎過她吧!
所以當他去上班之後,她提起最後一件小行李,在他的書桌上擺了一封信,裡頭是她簽好名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
當然,她沒有告訴他懷孕的事。
「雲兒!」
一聲呼喚,打醒她神遊的意識,她眨眨眼,然後看見縫紉機上已經糾結得不成樣的線頭,和被她車壞了的蕾絲。
「啊!糟了。」鄔雲兒連忙放開踏板,抽出蕾絲,「對不起,學姊,只剩這件了,其他的我都收在袋子裡,再給我一個小時,我就能做好了。」
「沒關係,妳慢慢來,別急。」高怡靜偏著頭,無奈又心疼的望著她,「妳又在想那個負心漢了?」
「沒有啦,只是在發呆,沒特別想什麼。」鄔雲兒有些靦腆的垂下頭,「專心」的車縫和袋子裡的桌巾、椅套、電話套……等同系列的面紙盒套。
高怡靜也不逼問,很意外雲兒的丈夫竟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雖然那天在電話裡他聽起來似乎很焦急,不過她確信那是她的錯覺,因為他和雲兒結婚三個多月以來,並沒有改變他風流的習性。
就她看來,雲兒早就該離開那種男人,甚至連嫁都不該嫁,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提供一個避風港給這個表面依然開朗,可內心卻已經千瘡百孔的小學妹。
今天她很不幸的在某家餐廳遇到了袁首陽,他看起來依然光鮮亮麗,老婆的失蹤對他似乎沒有什麼影響。
理所當然的,他身邊照常有個無骨的女伴,她之所以說「無骨」,是因為那個女人幾乎是掛在他的手臂上,坐下來時,也幾乎是癱在他的身上,她實在忍不住要懷疑,他們那副連體嬰的模樣要怎麼用餐?
當然,袁首陽並不認識她,她只是湊巧座位就在他們隔壁,她可以別開眼不看他們,但卻沒辦法關起耳朵。
不過,也因此聽到了讓她非常驚訝和不解的狀況。
當那個女人說著說著,竟然開始有意無意的批評起雲兒時,她氣得差點跳起來臭罵那對「姦夫淫婦」,可沒想到,原本聲音還算親和的袁首陽,突然冷冷的說:「她是我老婆,誰准妳批評她了!」然後在那個女人錯愕的表情之下,招來服務生買單,留下那個女人,自己先離開了。
不只那個女人錯愕,就連她也呆住了,還聽見那個女人馬上打電話向某人哭訴,說袁首陽會毫不留情甩了批評他老婆的人的傳言原來是真的,她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就丟下她走了……
她實在搞不懂,那個袁首陽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對雲兒到底是什麼心態?
「學姊?」發現學姊異常的安靜,鄔雲兒抬起頭來,疑惑的喚。
「什麼?」高怡靜回過神。
「怎麼換學姊在發呆啊?」鄔雲兒失笑。
「我不是在發呆,我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想得這般出神?什麼事情這麼嚴重啊?」她關心的問。
高怡靜偏頭認真的審視著她,懷孕兩個月的她,完全沒有懷孕初期不適的症狀──也或許是還沒開始。她也沒有因為情傷而消瘦,除了偶爾失個神、發個呆,偶爾在那雙圓圓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些許的黯然之外,她讓自己過得很好,可是……
「雲兒,如果那個人來接妳,妳會回去嗎?」
鄔雲兒愣了愣,臉上閃過不明的情緒,然後垂下眼,微微的、有些自嘲的笑了。
「學姊,他不可能來找我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名了,他肯定迫不及待的去辦離婚,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當她還是他老婆的時候他都不在乎了,更何況是毫無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