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確定他一定會辦離婚嗎?」
「那是當然啊!」她深信不疑。
「如果沒有呢?」高怡靜追問。
鄔雲兒微微蹙眉,不解的凝望著她。「學姊,為什麼妳會問這種不可能的事呢?」
「妳別管我為什麼問,妳只要回答我,如果他沒有去辦離婚手續,如果他在等妳回去,甚至他來找妳回去,妳會回去嗎?」
「老實說,我沒辦法想像那種情形,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鄔雲兒有些苦惱,對她來說,學姊說的情況根本是天方夜譚。
對於她的回答,高怡靜卻有不同的解讀,她沒有斷然的說不回去,就代表她心裡還念著、甚至愛著袁首陽,所以仍抱著一絲期望。
「既然妳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那麼就聽我的,可以嗎?」高怡靜提議。
「聽學姊的?」她有點迷惑。
「對,妳必須答應我,就算他來找妳,妳也不會跟他回去,直到我說可以。」
「為什麼學姊要我答應這種事?我的意思不是說我要跟他回去,而是不懂學姊這麼做的用意。」
「反正妳深信袁首陽絕對不會找妳回去,那麼答應我又會怎樣?」高怡靜笑得頗有深意。
「好吧,我答應妳。」反正他絕對不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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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公寓裡,到處都是鄔雲兒的影子。
入口大門上,有她親手做的門裝飾;門把上,套著她親手做的套子;進門玄關處,坐臥著一隻她親手做的仿真大狼狗;鞋櫃旁的穿鞋椅套著浪漫的蕾絲椅墊。
踏進客廳,飄逸精緻的窗簾、椅套、桌巾、電話套,乃至於放置在櫥櫃裡各式各樣可愛的小布偶、手工藝品……
眼見之處,全都能看到她的影子,除了客廳之外的其他空間裡,還有更多更多她曾經存在的痕跡,她是存心的嗎?以為他會睹物思人嗎?
她太天真了!
把從信箱拿上來的一迭信件丟在茶几上,提著公事包走進書房,坐在書桌前,他的視線又自動鎖定在某項物品。
擺在書桌上那一對木雕的日本娃娃,他們身上穿的美麗和服,也是出自她的巧手;電話上的防塵套與客廳的樣式不一樣,顯得比較陽剛,與一旁她廢物利用做出來的書架、筆筒、信封架三合一置物架同一個花樣,很顯然是特別設計的。
光是一張書桌,就發現那麼多她親手做的東西,之前他根本不曾去注意,可是他現在甚至發現到,她做的每樣東西的角落處都會有她的「簽名」──一朵小小的、灰色的、繡工精緻的雲。
他懊惱的爬了爬頭髮,為自己花那麼多心思在這些無聊的東西上頭而煩躁,打開公事包,取出尚未批完的公文,看著看著,思緒又飄遠。
他現在為什麼在家?以往他都會留在辦公室把公事處理完之後才離開,為什麼這幾天老是帶回家處理?家裡又沒有人在等他,而且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家這麼大……
以手抹了抹臉,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在公事上,十分鐘過去,他煩躁的拋開手中的筆,向後靠在椅背上。
可惡!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思緒老是轉到那朵烏雲上頭?他提早回家只是累了,絕對不是期望能看見她回來了!
起身離開書房,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拿起茶几上的信件一一分類,廣告單丟到一邊,帳單放到另一邊,繳稅通知單……
突然,一張廣告單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家小規模的家飾百貨的廣告單,這一期的廣告主打是幾套手工家飾系列作品,而每個作品角落上都有一朵小小的、灰色的雲。
他猛的站了起來,瞪著廣告單上那朵雲。
是雲兒嗎?
看清這間家飾百貨的地址之後,他立即拿著廣告單衝出門。
四十分鐘後,他的車子停在那間店對面的街道旁。
看見鐵卷門關了一半,看樣子是打烊了,不過店裡還有燈光,所以他還是走下車,上前敲了敲鐵卷門,也不等裡面的人回應,便直接彎身鑽進去。
高怡靜聽見聲音,從櫃檯後站起來,看見是袁首陽,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
「抱歉,我們已經打烊嘍!」
「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袁首陽望了望四周,在最顯眼的櫥窗裡看見廣告單上的作品,上前仔細翻看,果然找到角落那朵小小的灰雲。
「找人?先生,我們這裡是家飾百貨,不是徵信社,你走錯地方了。」高怡靜略帶嘲諷的說。
當初發廣告單給他,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並不清楚袁首陽知不知道雲兒作品的「簽名」。看到他出現,老實說,她滿意外的,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簽名」的存在,更因為他居然來得這麼快。
「我是來找這些作品的作者,可以麻煩小姐為我引見嗎?」他指了指櫥窗那些作品。
高怡靜搖頭。「抱歉,我不能。」
袁首陽微蹙眉頭,但隨即露出一抹誘人的微笑。「小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找她,妳一定知道她在哪裡,請告訴我好嗎?」
他那抹有意勾引的笑容,讓高怡靜心頭火冒起。
任何情況都不忘誘惑女人,是嗎?
「袁先生,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雲兒都已經將離婚協議書籤給你了,你還來找她做什麼?」高怡靜不再跟他廢話單刀直入的問道。
原來不是他的錯覺,這個女人確實對他有敵意,她不僅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和雲兒之間的問題。
「妳就是她的學姊?」是那個送雲兒到醫院去,打電話通知他的學姊?
「沒錯!」她斜睨著他。
「我並沒有簽名,所以雲兒還是我的妻子。她任性的行為讓我的祖母和母親非常傷心,也非常擔心,麻煩妳轉告她,如果她鬧夠了,就該回家了。」對於鄔雲兒把他們夫妻間的私事告訴第三者,他心裡非常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