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英國攻讀法律的唐衍真於是放棄了學業,回國接掌集團,成為國內身價最高也最年輕的執行總裁。
他低調、神秘的行事風格一直到今天都沒改變,華成集團的總裁仍是每個狗仔追逐的焦點。
在被戲稱為皇室的唐家豪宅底樓,金碧輝煌的餐廳裡,白袖茹和她前一次婚姻所生的女兒范愛茹,已經衣著講究的下樓,並且在座位上坐好。
「大家早安。」
范愛茹用最輕快的聲音向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還有在座的帥哥問早。
在皇室這個充滿貴族氣息的空間裡,她感到最愉快的一件事,就是天天都能跟三個俊美異常的男子相處。
唐衍真禮貌的對她點了點頭。
坐在長桌盡頭的他,像個俊美的希臘神像。
他的眼神凌厲而冷酷,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像利刃雕出的一塊冰,雖然線條優美,卻冷的無法親近。
但事實上,唐衍真並不是個冷酷的人,只是他很少讓臉上出現表情,所以大家都誤以為他跟冰塊一樣沒有溫度。
他是個實際的人,這代表他從來不把時間浪費在他沒興趣的事情上面,不過要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就會發揮高度的實踐力去得到。
唐衍真從來沒有要不到的任何東西。
從他左手邊開始成排坐下的兩人,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群,為了工作方便,三年來都以皇室為家。
高寒的年紀雖輕,但已經擔任唐衍真的公關主任達三年之久。
他為人隨和,個性幽默,跟媒體的互動非常良好,是唐衍真不可或缺的右手。
而唐衍真的左手,則是有著嚴肅面孔和一絲不苟性格的司爾達,他擔任唐衍真的機要秘書。
全套黑色燕尾服,雪白的領結,一隻手似乎永遠半放在背後的侍者,像腳下裝了滑輪似的無聲來去。
這五個人就在妥善的服務之下,安靜的共享早餐。
對在皇室裡生活的人而言,準時出現在餐廳已經是一種禮節了。
唐衍真坐在這個可能是全台灣最豪華、最漂亮的餐廳,隔著厚窗簾和落地窗子可以看見外面的柱廊,平坦的翠綠草坪還有阻隔外面視線的巨石圍牆。
他將在這裡,遵照他父親的遺願,完成他的終身大事。
唐天泊曾經是個少年犯,若不是觀護人陳德能的感化與幫忙,他是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在他臨終之前,他要唐衍真答應他,他的結婚對像一定要是陳家的女兒。
白袖茹最近才得知唐天泊這種近乎輕率的決定,她非常的生氣,在發過幾次脾氣之後,改用沉默表達她的抗議。
她認為唐天泊當時已經神智不清,才會留下那種遺言,絕對不能當真的,偏偏唐衍真似乎真有這種打算,這讓她暗暗的感到焦慮。
「少爺。」一個頭髮花白,表情嚴肅,穿著鑲金繡花的大禮服老者,走到唐衍真身邊,彎著腰恭敬的說:「報紙。」
老喬治從唐天泊發跡開始就一直在唐家服務,據說他父親年輕時曾經服務過相當知名的公爵,那個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公爵事跡依然流傳,而他繼承父親衣缽,還優秀到被挖角遠赴異鄉服務,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他已經把台灣當成第二個家了。
他有英國人的固執和冷淡,但是對主人的忠誠卻也是非常的英國。
「謝謝你。」
每天的早餐時間,唐衍真的左右手需要閱讀大量的報紙,然後將信息整合給他。
基於尊重主人,所以老喬治總是將托盤上整理好的各家報紙送給唐衍真,在他點頭說謝之後,再移動到高寒和司爾達身旁放下。
「有甚麼有趣的新聞?」范愛茹一邊在圓麵包上抹牛油,一邊笑著問。
在翻動報紙的沙沙聲中,高寒說:「跟往常一樣。」
「愛茹,別打擾人家做事。」白秀茹優雅的說著,充分展現她所學的禮儀。
但事實上,裝模作樣這四個字一直是大家對她的看法。
「唉唷,大家都悶不吭聲的,很無聊呀。」她老實的說。
自從媽媽和哥哥大吵過那一架,兩人就陷入了長期的冷戰之中,否則她媽一向是餐桌上話最多的人。
她覺得她媽媽的反對毫無道理,而且稱不上理性。
結婚這種事講究的事你情我願嘛!
當事人願意就好了,旁人有甚麼好反對的?
但白袖茹卻認為自己的反對是有道理的,唐衍真的身價何止百億?
居然因為他爸爸神智不清下所交代的遺言,就決定娶一個寒酸女人?
她用想的就覺得丟臉,很怕自己在上流社交圈裡抬不起頭來。
而且這個決定將大大的威脅她的利益,她絕對不能坐視。
「總裁,這裡有篇文章,很值得注意一下。」司爾達低聲說,「跟湖岸渡假村有關。」
「不會吧,又來了?」
高寒一聽到湖岸渡假村,馬上大力的翻著報紙,想看看這一家有沒有報。
千萬不要是那個小小的抗議事件呀。
唐衍真接過報紙,那是個知名的政治評論家發的社論,但今天的文章卻跟政治一點關係都沒有。
作者提到了生態保護,將頗具歷史的台灣野花生態館詳細的介紹著,並強調這樣秉持著親愛自然的教育精神的私人機構,在現代人已經不在乎自然生態的威脅之下,面臨關閉的窘境。
生態館全靠負責人李博士的積蓄維持,這樣的精神令人感配。
但某些企業為了利益,即將興建的湖岸渡假村,將徹底摧毀這個具有歷史及教育意義的地方。
撰文者提到一場抗議活動已經持續了三天,看樣子還會持續下去。
唐衍真皺起眉毛,看向高寒:「我以為你處理了這件事。」
他曾經說過,不希望媒體注意到那個抗議事件,因為他壓根就沒錯。
華成收購了那裡的地皮,包括了地上物,他當然有資格開始他的渡假村計劃。
李博士的小生態館已經就不是合法的主人。
而李博士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黯然的準備關閉生態館,沒想到拆屋在即,卻有人脫序演出了抗議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