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非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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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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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在下,從綿綿密密轉為萬箭疾射,嘩啦啦的雨聲被隔絕在門外,但是門內的聒噪聲可也不遑多讓。她好幾次從發呆中被連串的疾問拉回,嗯嗯啊啊後繼續望著外面的滂沱大雨放空瞑想。

  「李宛霏?我問你話你聽見沒有?」

  托腮的手被無情的一推,她的頭重重地點了一下。「你讓我靜靜行不行?我在為我的工作哀悼,也不知道下次重見天日是何時了,你也不同情同情我,還老問那個混球的事!我都跟你說了,我們是室友,不相干的啦!」她拿起前面的冰咖啡牛飲起來。

  「同情?別的女人巴不得的好運道落在你頭上,你還叫苦?他到底混蛋在哪裡?說啊!」王黛青火氣不小,李宛霏閃電結婚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平平是豐華正盛的妙齡女郎,不,她的姿色比起李宛霏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公司裡她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可誰知連賣弄風情都不會的李宛霏竟捷足先登,嫁了個金龜婿,且得了便宜後還叫苦連天,連在公司是同一陣線的好姐妹也很想狠扁她一頓。

  「我不想道人長短,反正,我們這婚姻不會超過一年。可是,就算我們是清白的,你說,學長回來後會相信嗎?」唉,這才是她真正的損失!

  「清白?盛士暐那吻技,你要嘗過早飛天啦,你還想清白到幾時?」說到這還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櫻唇,回味那僅有的奪魂吻。

  「我剛吃完午餐,別讓我吐好不好?」她火瞪著王黛青,說著還真有些反胃。

  「通常信誓旦旦的那個都是最快破戒的啦!你話最好別說太滿,應付你這種生手,他只要勾勾食指就夠了啦!」

  「王——黛——青——」拳頭在桌上爆槌了一下。「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我說出來不可嗎?」她突來的火眼金睛,讓美女手中的奶茶灑了一大片出來。溫柔的咖啡館老闆娘,遙遙地把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下,很仁慈地沒有過來趕人。

  「哇,你第一次吼我耶,跟真的一樣!」王黛青很沒良心地裝出怕怕的表情。

  她頹然地將右頰貼在桌面上,兩手垂直掛在桌底下。「我從小到大,平平順順的,沒什麼大好,也沒什麼大壤,就算大一點時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也從沒有動過萬里尋母的念頭。其實我養父母對我還算不錯,沒虧待過我,除了——」

  她倏地打直坐好,咬牙迸出一句,「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的盛士暐。」

  「嘿!聽起來總算有點戲劇性了。」

  她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五歲那年,我媽帶著我到老太太家幫傭了幾個月,那時正值暑假,盛士暐也跟著他奶奶一道來度假。兩個老女人是親姊妹,自然是無話不談;可那盛士暐就無聊了,他弟弟還在學走路,留在盛家沒來,所以他到處找取樂的對象,當然,宅子裡除了我這個倒霉鬼還有誰能讓他消遣?他三不五時想出各種惡劣手段整我,我當時怕生,連喊救命都不敢,就讓他整了兩個月。」

  「小男孩調皮是正常的啊,你也太小氣了吧!」王黛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如果你經驗過頭髮差點被燒光的感覺,就不會這麼說了。」她加重了最後一句的語氣,不掩其餘恨難消。

  「沒想到他少年時就展露了惡魔的特質,很符合他的作風啊!」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兩句話是褒不是貶,而且還帶著不當的想望。

  她壓抑了再次捶案的念頭,緊接著舉發這個惡質男人。「國一時,我爸爸因為工作調差來台北,於是我們和盛家有了較頻繁的接觸。他當時已經高二了,他的學校和我們學校離很近,有一次我和死黨在等公車時剛好被他看見,他突然善心大發叫司機順道送我們回家,我的朋友竟因此中箭落馬對他一見鍾情,還叫我當信差替她傳愛慕信。」

  「他那時候應該就很具吸引力了吧?」

  她縮緊五指,大有把水杯捏碎的傾向。「這個臭傢伙,合聲不吭接了六封信後,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校門邊的公車站牌堵我,他竟然——」

  「竟然怎樣?」

  「竟然當著我朋友的面親我一下,還問我要不要先吃飯再去看電影?」

  「嘎?」王黛青這次瞪直了眼。

  「可想而知,我的朋友到畢業都沒再和我說一句話。這招歹毒吧?」

  「他的警告作風可真另類!」語氣中仍充滿了讚歎。

  她翻了個白眼。「這一次,我鐵了心不再理他,不管在任何場合遇見他,都把他當空氣一樣視而不見。他上大學後生活多采多姿,也沒空想起我;直到我高三那年,他剛從國外回來,才在一次親戚的婚禮中遇見他。那一次喜宴我媽的娘家出了點事不能去,我臨時拉了好朋友一起代替我媽出席,結果——」

  「結果你朋友又愛上他啦?」王黛青冷笑。

  「這次我可管不著了,他們想怎樣是他們的事,只要沾上盛士暐,我是離愈遠愈好。可三個月後,我朋友面色蒼白的來找我,叫我陪她上婦產科。」

  「呃?」

  「這個混蛋,下了手竟然不負責任!我生平第一次上婦產科竟然是作幫兇,替他收爛尾,你說,我可能瞎了眼喜歡他嗎?」

  「這個……有時候……難免……」」時激情嗎?依他當時的年紀應該懂得防範措施了吧?但——或許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吧。「他當時也不過二十幾,總不能叫他娶她吧?」王黛青很勉強地為他辯解著。

  「還沒完呢!」她把盛滿冰水的杯身貼住臉頰,緩和一下因憤怒而升高的熱度。「平靜了幾年,大四畢業那天,他大概從我媽那打聽到消息,竟然說要請我吃飯慶祝我畢業!我那天心情不錯,一時鬆懈,加上事隔多年,防範之心也弱了,且想想我都二十二了,他還能對我怎樣?」愈說氣愈旺,面色開始爆紅。「沒想到這傢伙死性不改,在五星級大飯店的西餐廳裡,當我才要嚥下第一口頂級牛排時,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美艷女郎衝到他面前,質問他我是否是他們分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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