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來了。」他伸出手,把她推進電梯裡。
「我會再來的!」在電梯門闔上時,張筱若恨恨的說。
「我也知道。」於浩天無奈的喃喃自語,一個轉身就看到了蘇頌恩。「你怎麼沒穿外套就跑出來?」
「我只是——」蘇頌恩聳了聳肩,放棄的閉上了嘴,她是因為覺得超過了時間,他還沒有出現,所以開門看看,沒料到會看到他跟一個看來很眼熟的女人在拉扯。
「進去。」他輕推了她一把,「天氣很冷,你得多穿件衣服。」
「房裡有暖氣。」
他置若罔聞的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也沒有拒絕。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於浩天在浴室做了例行的檢查,折回客廳時,聽到了蘇頌恩的問話。
「你忘了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只覺得她很眼熟。」
「她是舞鶴會館的總經理夫人——張筱若!」
她的雙眼一亮,想起了之前那場婚禮的一團混亂,「我想起來了!她看起來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她一向如此。」想起張筱若那無止境的精力,他對天一翻白眼。「下次看到她,離遠一點。」
「為什麼?」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她會給你不好的影響。」他知道這話若傳進張筱若的耳裡,他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聽到他的話,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但心裡卻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找張筱若好好談談,看來這個女人有能力讓一向意氣風發的於浩天吃癟。
「我姊交代今天會有醫生來!」他好奇的瞄了她一眼,「你生病了嗎?」
她的身軀因為他的話而微微一僵。
注意到她突如其來的不自在,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不過是例行的檢查。」她逃避著他的問題。
於浩天懷疑的看著她,他當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發的人,但他依然不動聲色。
他走到餐桌旁,看著桌上幾乎沒有動過的早餐。「過來!」
她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對她勾著手指的動作,「我不是小狗!」
於浩天的嘴一撇,大步一跨,長手一伸,把她給抱到餐椅上坐著,「把它吃完!」
「我——」
她拒絕的話語因為看到他陰鬱的神情而隱去,不是很情願的撕了塊麵包塞進自己的嘴巴裡。
看到她的舉動,他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樣才對,男人——」
「不喜歡像排骨的女人。」吃著麵包,她有些口齒不清的接口。
他認同的點頭。「沒錯、沒錯,這世上沒有男人喜歡抱著一把骨頭上床。」
聽到他的話,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我是在陳述事實!」於浩天神色自若的替她倒了杯牛奶。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對她說些什麼?他那種口氣好似會跟她上床似的——
想到這個,她的臉明顯一紅,她怯怯的望了他一眼。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幹麼?」
她閃躲他的目光,搖了搖頭,匆忙的拿著牛奶喝了一口,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卻被入口的牛奶給嗆到。
「幹麼喝那麼急?」他連忙拍了拍她的後背,「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跟你搶牛奶,所以你大可慢慢喝!」
她有些不悅的瞄了他一眼。講這種不倫不類的話還能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真是服了他了!
第五章
醫生來替蘇頌恩會診之後,沒有跟於浩天說什麼就離開了。
於浩天有禮的送他出去後,立刻折回房間,看見床上沒人,他的目光梭巡著,然後他看到她站在窗邊,拉開窗簾低頭看著底下的景物。
「有什麼事嗎?」他輕快的問。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你。」他站到她的身後。
他沒有碰到她,但她的神經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的靠近,她退了一步,整個人窩進他的懷裡。
他伸出手抱住她,摟著她時才益發覺得她的嬌小,她瘦弱得彷彿風一吹就會飛走似的。
她並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得那麼小鳥依人,但沒辦法,至少現在沒辦法假裝自己很好——
於浩天輕歎一口氣,「我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
她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困惑。
他對她挑了挑眉,「但麻煩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困擾著你?」
聽到他的問話,她扭著身子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的手稍稍用力,讓她只能乖乖的待在他的懷裡。
她有些埋怨的看著他。
他故意對她不以為然的目光視而不見,對於他想知道的事,他是打定主意要知道。
「我能有什麼事?」她的目光微垂,反問。
「別跟我打馬虎眼,」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彎下腰目光與她平視,「我不會這麼容易被打發的。」
她的嘴巴微嘟了起來。
他對她一笑,「還不說嗎?」
她看著他,作夢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的笑容會因為她而綻放,單單看著他,就足以令她暈陶陶。
或許在外頭,她是個萬人迷,一個被眾星拱月的閃亮明星,但在他的面前,她卻成了他的迷,目光只能跟著他轉動。
「我要開刀!」
聞言,他一楞。
趁著他發楞的當頭,她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側著頭,看著她踩著緩慢而優雅的步伐走回床邊坐下來。
他原本以為,這一生他最慌亂的時候是知道自己父母死訊的那一刻,只是萬萬沒想到現在會因為她簡短的一句話而感到心慌意亂。
「你哪裡不對?」他故作冷靜的問。
她瞄了他一眼,笑容有些諷刺,「你說我這個人活在世上唯一的價值就是會唱歌,對不對?」
「對。」他不否認自己這麼說過。
「而我現在——」她困難的吞下梗在喉中的口水,「可能會失去這唯一的價值。」
「什麼意思?」他走向她,不解的問。
「可能是因為太常使用聲帶,導致聲帶長繭,現在歌唱對我而言感覺吃力,」反正都講了,她就全都據實以告,「要根治的話只有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