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面對,怕會再陷入他的溫柔情網,但也無法不面對,因為她確實仍愛他。
她的眼淚令他心煩意亂,多日來的冷靜自若瞬間消失無蹤。
敖正斯捧起她的臉,細細親吻她的額、她的鼻、她的唇,溫柔的大掌向下探索游栘,鑽進她的衣內,點起思念堆燃的情焰。
他們的唇舌想念彼此,他們的身體想念彼此,他們的心也想念彼此。
曾經火熱,曾經熟悉,曾經契合。
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像洪水爆發,無盡的熱情傾洩奔騰,原本安慰的柔吻變得炙熱急切。他的舌在她唇內綿密交纏,她喘息輕吟,兩手緊貼他的胸膛,不知是要推開他,還是想親近他。即使隔著一層衣物,火燙的身軀仍因輕微磨蹭而興奮刺激著。
他試著壓下即將失控的慾望,輕含她敏感的耳垂,粗嗄低語:「我們明明就是最適合的一對,為什麼你要如此固執?」
他早該享有擁她相伴的幸福。
他從小在「龍衣幫」長大,向來只知道效忠幫主、報答養育之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生命之於他,其實是一攤死水。
直到高一那年見到韓恩愛,她無窮無盡的活力深深吸引著他,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好打抱不平、同時卻又怕惹麻煩的女孩。她的性格很多變,豪爽開朗之外,偶爾帶點善感;看來無憂無慮,其實常有煩惱。
她一直是個需要愛的小女人。
而他,渴望全心愛她。
「如果你想聽,我可以說出一百條我們絕對適合的理由。」他的眸子裡滿是熾烈的情感。「但是現在我只講三個——」
他親吻她,挑逗她回應。
「第一,其實我的智商測驗只有一百三十,並不是天資聰穎的天才,所以我們並沒有溝通上的問題……」他微喘道。
他褪去她的衣服,也卸去自己的,熱燙的肌膚緊密相貼。
「第二,我已經不再是『龍衣幫』的一份子,所以你絕對不會成為『黑道大哥』的女人……」
他的雙手游移到她腿間,引發她一陣顫慄。
有整整十秒鐘的時間,韓恩愛渾沌的腦袋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後來才意識到他是針對她當年所條列「他們不適合」的理由一一反駁。
「第三,跟草莓比較起來,我比較喜歡這個……」他啃咬她的脖子,一路吮吻而下。
顫抖,興奮,她忍不住輕吟。他的意志堅定,溫柔又強勢,她告訴自己應該在這最後時刻阻止他,否則他們就再無法回頭了。
但……
他向來知道如何撩撥她,如何摧毀她的防禦。他再度吻上她的嘴,不給她猶豫逃離的空間,以綿密火熱的情慾將她牢牢拴住,再無力掙脫。
「嗯……等等……」
在結合的震顫中,她似乎聽見旁邊小床上小新翻身的聲音,母性意識抬頭,抓著他肩膀的指甲陷入肉裡,慾望與理智劇烈拉扯,她煎熬難耐。
「小新她……」
他以唇封住她的聲音,俐落按熄小夜燈,房裡立刻陷入一片黑與靜,什麼都看不見,只剩下棉被裡暗藏的恩愛與熱情……
而小新,正流著口水,酣夢甜甜。
*** *** ***
「我愛你。」
浴室裡,敖正斯環著韓恩愛一起浸泡在滿缸的熱水中,親暱享受恩愛過後的獨處時光。他濕潤的髮絲不像平日那般整齊梳理,而是不羈地垂落額前,再加以水霧中迷濛的褐色雙眸,他顯得性感無比。
「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愛。」向來都是她無法堅定自己的愛。「只是……」
「你該不會又想問我,『我到底喜歡你哪裡』?」他由身後含住她的耳垂,一路吮吻她柔嫩的頸項。
唉,愛上了一個喜歡吃草莓,更嗜愛在她身上「種草莓」的男人,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呢?
韓恩愛歎息,渾身輕顫。「反正你又不說,問了也沒用。」
「我說過一百次了,等我們結婚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她沈默。
「嫁給我。」
她悶悶說道:「不行……」
「嫁給我。」他不退讓。「給我們兩個再一次的機會。」
「阿斯……」
「難道……你想繼續當未婚媽媽?繼續帶著小新四處為家?或者,再把她丟給你的小蟲妹妹,讓她幫你帶孩子?」
他指出事實,韓恩愛無法反駁,只能試圖解釋:「有時候……我去的國家比較落後,常有疫病流行,帶著孩子去反而不好……」
「你真的認為這樣的生活對小新最好?」
她再度沈默。
「你明明還愛著我……」他的手指在水裡撫著她,並且在先前種下的點點紅痕上輕輕畫圈,撫觸輕柔挑逗。
「剛剛……是一時衝動……我、我……」她想蒙蔽自己的心,但她破碎的聲音反應了她對他最真實的情感。
「這次也是一時衝動?」
他扳過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他的灼熱抵著她的,她根本無力拒絕他。
「喵咪——」
倏地,小新稚嫩的叫聲讓韓恩愛嚇一跳,連忙想掙開他的懷抱,因動作太急,整個人不小心滑進水裡,浴缸裡的水溢滿出來。
敖正斯忍不住笑出來。
「小新……咳咳……你怎麼……咳……醒了?」她被洗澡水嗆到。
「我想尿尿——」小新半夢半醒走進浴室,自己脫下褲子,準備坐上馬桶。
韓恩愛連忙爬出浴缸,拉上浴簾遮住敖正斯的同時拿浴巾裹住自己。
「小心坐,別掉到馬桶裡了唷。」她上前扶女兒一把,努力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
「嗯,小新小心坐……」小新迷迷糊糊應著,坐在馬桶上,眼睛仍然閉著,根本沒醒。
上完廁所,小新乖乖站好讓韓恩愛幫她打理好穿上褲子,又自己搖頭晃腦地走回床上去繼續睡覺,
「安撫完女兒,應該換過來安撫老公了吧?」
敖正斯慵懶地趴在浴缸邊,帶笑看她。
「誰說你是我老公了?我們又還沒結婚……」她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