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計劃是先藉故教訓張淑妃身邊一名寵婢,讓張淑妃氣得登門問罪,然後她化一個死人妝躺在地上裝死,把張淑妃嚇得屁滾尿流,像狗一樣爬出文樂宮,相信沒多久,皇兄就會立刻趕到文樂宮來。
在他們趕來之前,她得趕快讓自己回復原狀,並把現場清除個一乾二淨才行。
「可是,奴婢是擔心公主的安危——」蔻兒還想說些什麼,被公主制止。
「我和皇帝哥哥是兄妹,有手足血脈之情,那淑妃不過暫時小人得寵,我那皇帝哥哥終究會看穿淑妃的,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失寵的,放心吧蔻兒。」
掬香也道:「是呀,蔻兒,快幫公主上完妝,免得誤了計劃。」
蔻兒搖搖頭,公主一皮起來,誰能制止得了她,只好依計劃行事了,但願這只是她多慮了才好哪。
兩位貼身美婢伺候公主已久,早培養出默契了,不待公主吩咐細節,銅鏡、胭脂花盒、水盆、洗臉的絲帕等等,一應俱全,她們一人負責幫公主擦掉臉上用胭脂假造的血跡,一人則負責把現場恢復原狀。
「行了,掬香,衣服我自個兒換掉,你去外廳守著,見到皇上來就通報一聲,蔻兒,去花廳準備,別忘了我最愛吃的葡萄,我要在那兒悠哉地等皇上駕到。」
「是,公主。」
兩人依令而行,如先前所計劃地分工合作,為了把握時間,不能耽擱,因為公主死亡之事勢必傳到皇上耳裡,皇上隨時會趕過來,而這正是整個計劃最精彩之處。
李雲蓉推開內門,進入她的閨房,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身上沾了假血的衫裙脫掉,冷不防的,一道身影臨窗而入,闖進了她的鼻息範圍內。
下一秒,她已身陷於霸氣的鐵臂銅懷裡。
「是你?」她低呼,在措手不及下,驚瞪著這個突然闖入她香閏,還將她箝在懷裡的赫嘯風,正想開口問他因何闖入時,赫嘯風先一步開口。
「你流血了!」大掌撫上她水做的冰肌玉容,驚見她衣衫上駭人的血跡,他倏地變了臉色。
她呆瞪著他,除了太過驚訝,也被他渾身爆發的怒意給嚇到。
老天……這人生氣的時候,都這麼恐怖嗎?那濃眉緊蹙的嚴厲表情,彷彿地府來的索命閻羅,她上回假裝刺客時,都沒見他臉色這麼可怕過。
突地,他打橫抱起她,這才使她驚回神智。
「呀——你你你——做什麼?」
「你受傷了,必須馬上止血!」他將她放在床上,動手檢查她身上的傷口。
「啊——別碰呀——」這人竟就這麼扒開她衣服,還動手動腳的,她又羞又急,奮力想掙開他,卻怎麼也掙不開。
那雙大掌在她身上到處檢查,碰著了她敏感的肌膚,男女授受不親呀,他怎麼可以擅自摸她的身呢!
她雖然慌亂,但內心的某一處又莫名地竊喜著——
他如此緊張,是因為擔心她?那深擰的眉頭,是因為見著她流血?還有亂了向來的分寸,是因為聽到她遇害的消息?
失去鎮定的他,竟是如此英俊迷人,讓她整個人發暈,呼吸困難。
她沒再掙扎,也無法抗拒,這男人一旦堅持起來,便霸氣得不容人拒絕,她感到身子在他的觸摸下發燙,有一股無以言喻的情愫被挑起,這身子未曾有其他男人碰過,除了他。
赫嘯風的確是失了冷靜,在聽到宮女叫喊公主遇害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闖入她房裡,他從沒想過一看見她臉上的血,會令自己如此焦急和憤怒,全身的血液像要沸騰了。
是誰傷了她!當他腦海裡浮現這個問題的那一刻,恨不得親手將對方碎屍萬斷,完全沒想到此時他的行為完全脫離了正軌。
在逐步診脈、按穴位、察氣血後,他那足以夾死十隻蚊子的眉頭也漸漸轉成了疑惑。
奇怪?找不到外傷,氣血正常,也沒有內傷,他只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看到光滑柔嫩,全身上下,若說有什麼異狀的,就是她的心脈律動快了些,體溫高了些,沒病也沒受傷……
怔住!
一抹了悟閃入他腦海裡,他愕然抬眼,不期然見著了她緋紅的雙頰,宛若雪地上開出一朵牡丹,鮮紅欲滴,而那一雙秋水似的眼波,如此不知所措,含羞帶怯地望著他,無辜嬌憐得引人犯罪,那兩片嫣紅的唇辦,倔強地緊閉著,卻又散發著引人採擷的嬌媚。
察覺到她沒受傷,還有自己的逾越時,他該立刻放開她的,但他沒有,反而像著魔似地緊盯著她。
她美得令人屏息,令他無法移開眼。
兩人視線膠著,時光恍若靜止了,他們如此地貼近,早越過了禮數那條線,此刻他在她的床上,她在他的臂彎裡,她衣衫不整,而他一隻手掌還放在她胸口上,觸及她的膚白綿軟。
她處子之身在他雙手和眼裡,幾乎沒有秘密,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已跟一位丈夫差不多了。
赫嘯風緊盯著她,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因為她是如此地誘人,他的鼻息裡全是她的香味,只稍移近臉龐,他便能嘗到她唇裡的甜蜜,而他,正在這麼做。
李雲蓉心如擂鼓地跳著,她明白他的企圖,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十分渴望他這麼做,因為她強烈被他吸引著,期待他引燃自己,那個她盼了多年,一直在等待的炙熱激情。
彷彿被下蠱一般,她閉上了眼,檀口微啟……
「公主!來了來了——呀?」匆忙來報的掬香,八竿子沒想到自己會壞了人家的好事,一進門見到此等景象,她不禁驚呼出聲,怎麼也料不到在公主閨房裡會出現一個男人,並在看清對方後,更是詫異地凸出了眼珠子。
「統——統統——統統統——」統了半天,就是統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曉得這下子可捅出樓子了。
床上的兩人如大夢初醒般,被火燙著似地驀地分開,李雲蓉羞怯地拉好自己的衣衫,心虛和尷尬全寫在臉上,任誰見了,也看得出這兩人之間有什麼曖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