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驚慌地瞪大眼睛,開始用力掙扎,但是藥效還沒有全部消失,使得她的掙扎,倒像是在那男人身上摩擦蠕動著。兩人的身軀靠得好緊,只隔著幾件布料,她可以感覺到身後這個男人有多麼高大。
「你對任何男人都這麼迫不及待?」男人冷笑一聲,低下頭來靠在她凌亂的黑髮間,態度輕薄地摩弄著她細緻的肌膚。
芷娘用力地搖頭,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當那人的唇帖上她的肌膚時,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男人觸摸到她的淚水,皺起眉頭低咒一聲,鬆開對她的鉗制,將她拉入內室,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從窗外窺視,也看不見任何動靜。
「放開我……」她低叫著,就算是咬著唇,淚水還是不停地流著。
「收起你的淚水。」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哭得不斷顫動的纖細肩膀,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他預期會見到一個狐媚的煙花女子,卻沒有想到,會見到一個嬌弱如花、輕輕一碰就像是會滴出水來的淚人兒。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哪裡?放我出去。」芷娘委屈地哭著。淚水迷濛了眼睛,她抬手擦了擦,等看清楚站在眼前的男人時!又嚇得倒抽一口氣。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的打扮,臉上則有著精緻的半截黑絲面具,遮去了他的臉龐。暴露在面具之外的,是男性的薄唇,冰冷地緊抿著,襯著地黝黑的肌膚以及與生俱來的危險氣質,讓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嚇得魂不附體。
「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他冷冷地問道,將她驚駭的表情看在眼裡。
芷娘害怕得想要後退,但只是輕輕一動,她就聽見一聲尖銳的聲響,空氣像是被劃開,一道黑色的光影閃過,筆直地朝她捲來,纏住她纖細的腰。她低呼一聲,還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腰間一緊,身子已經被拖著跌入他懷裡。
「在我問完話前,你最好乖一點。」他徐緩的聲音充滿威脅,同時慢慢地收緊手上的鉗制,將她拉到他的面前,逼得她別無選擇地只能暴露在他凌厲的目光之下。
「你到底是誰?我不是辛家的人,更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放開我,我要回去!」她無助地低喊著,用力地搖著頭,淚水濺在他黝黑的手掌上。她顫抖的小手伸到腰間,這才發現纏在腰上的,是一條黑色的鞭子,牢牢地將她捆住,她根本掙脫不了。
「你會不知道這是哪裡?不知道你身在這裡的原因?」他懷疑地瞇起眼睛,黑眸裡有著諷刺的笑意,收緊了手上的鞭子。
「這些日子來,京城裡幾個高官們正在籌備著一場好戲,辛家表面上將女兒許配給了顧炎,但是私底下,卻用了京城裡最美的名妓冒名頂替,打算在拜堂後好好地羞辱顧炎。我來,是要看看這代嫁新娘,是生得如何的銷魂模樣?」他緩慢地說著,仔細地觀察她的反應。
他每說一句,芷娘的臉色就變得更加慘白,等他說完後,那張美麗的臉兒已經毫無血色。她顫抖地搖著頭,不敢相信整件事情。
「不,不會的,一定是有哪裡弄錯了……」她慌亂不安地低語,不願意相信自己是整樁惡意玩笑裡的重要角色。
「你在收下銀兩前,沒問清楚整件事情嗎?或許,你的習慣就是如此,收了銀兩,就不過問客倌們要你做些什麼?」他拉起鞭子,逼著她不得不踮起腳尖。他靠近她的臉龐,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雖然沒有觸碰她,卻帶來無限的壓迫感。
「你……胡說……」她聽出他話裡的羞辱,又氣又怒地想推開他,心裡因為知道真相而亂得沒有主意。
難道一切都像是他說的,是一件最可怕的玩笑;那些高官們用計要羞辱顧炎,所以挑上了她?
整件事情又何止是羞辱了顧炎,她才是最不堪的那個人!只是,哪個人會在乎她心裡的感受?那些人只當她是個微不足道的妓女罷了。
芷娘雙手推拒著眼前這個黑衣的蒙面男人,只是還沒有完全推開他,纖細的腰就猛地一疼,鞭子收得更緊,他只是稍微用勁,她就被逼著又跌入他寬闊的懷裡。
「不要──」她驚駭地低呼著,又疼又怕,仰起頭無助地看著他,因為頭一次與男人靠得這麼近,心在胸口慌亂地跳動著。
絲毫不將她的反抗看在眼裡,他勾起她小巧的下顎,仔細地審視著她,黑眸裡的光芒由嚴苛冰冷逐漸轉為複雜。「我是慕名而來,替顧炎瞧瞧,那些高官們是替他挑了哪個美麗的名妓?」
早就聽說過,芷娘是京城裡最美的女人,她是飄柳院的嬤嬤調教出來的水人兒,美麗的容貌與嬌慵的氣質,將那些高官們迷得神魂顛倒,三天兩頭就下了花箋,要她入府陪酒。
關於她的種種,從來都是被人議論紛紛的。從十五歲掛牌見客後,三年多來,那些高官們護她像是在護心頭肉,甚至也不太讓她去見其他的客人。
他聽過太多關於她的傳言,卻沒有想到,她沒有半分青樓女子的狐媚模樣,反而慌亂無助得像是最膽怯的小女人。他仔細地觀察她,想看出她是否在作假,但愈是看著她,她那絕世的美貌就愈是深刻地烙在他眼裡。
她怎麼可能是無辜的?他在心裡暗笑,自己竟然還會因為她的美麗稍稍失神!
「那顧炎是京城有名的藥罐子,你嫁給了他,說不定要當上一輩子的活寡婦,不如我做做好事,先就替你解解悶,也替顧炎那小子驗貨,看他丟了臉娶來的女人,有沒有那價值?」他冷笑著說道,將她嬌小的身子舉到眼前。
芷娘嚇得不斷發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遭逄這種厄運。被人下藥後,硬要嫁人顧家已經是極為不幸了,而拜堂前,她竟然還遇上這麼恬不知恥的偷香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