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忽然少了個他的屋子,再望向窗外寒冷夜色,真衣緊擁著懷裡的衣物,輕歎出一口氣。
今年的巴黎似乎又更冷了……
「走了!」
突來的一聲,教慕真衣急轉頭,看向正走進屋子的法蘭。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她愕然。
「不回來怎麼帶你上醫院?」看看,她又耍笨了,呵,「走吧,我車子就停在前面。」
「上醫院!?不、不必了,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她急搖頭。
「不可以,一定要到醫院讓醫師包紮處理。」
「不要!」
「為什麼?」他瞪她。
「對……對不起,我……我身上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緊絞著身前的十指,真衣困難而難堪的說著。
「你沒有錢,但我有。」鐵法蘭瞪眼笑她,不再理會她的拒絕,他傾身抱起她,走出小破屋,「走吧!」
緊抓著懷裡的紙袋,望著他俊美的臉孔,慕真衣感覺心頭一酸。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還要說嗎?因為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
「嗯?」她睜大不解的圓瞳。
看她一臉怔愣的傻模樣,鐵法蘭唇角勾揚,給她一記電力十足的迷人笑容,存心拐她回家好好蹂躪一番。
「不懂?沒關係,只要你答應跟我回家,我就說到讓你懂,怎麼樣?」
但,她又教他失望了。
「法蘭先生,請你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真衣對他搖搖頭。
雖然他救了她,現在又要帶她上醫院包紮傷口,真的是個好人,但是,媽媽告訴過她,做人要認命,也要謹守本分,因為再怎麼說,他是身份尊貴的貴公子,還是個跨國集團的執行長,而她呢?不過是個貧家女,根本高攀不上他,所以,他肯紆尊降貴與她說話聊天、關心她,她已經很開心了。
但是,人都有作夢的權利吧?
那,她也可以作作美夢吧?
擁著懷中屬於他的衣物,靜偎著他的胸膛,一絲夢幻微笑揚上真衣美麗的唇角。
在夢裡她可以當他是王子,自己是灰姑娘,然後,有一天,王子會帶著灰姑娘和灰姑娘的母親,一塊離開這個不歡迎她們的地方……
「誰說我是開玩笑的?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帶你回家!」他眸光熱切。
「對不起,法蘭先生,你……」
「等等,什麼法蘭先生?」走到停車處,法蘭小心將她安置在前座,為她繫上安全帶,搖搖頭,「喊法蘭就可以了,要不喊個『親愛的』也是可以。」
輕撩過她的發,他笑瞇的俊眸,邪意閃動,看得慕真衣雙頰臊紅、羞怯不已。又被他佔便宜了,他好不正經。
「法蘭先……」看他黑眸一瞪,真衣一慌,急說道:「請你別生氣,也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因為你這樣,會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
「哎,你呀!」又再一次被拒絕了。法蘭聽了好惱。
真是的,居然把他的真心話,當成玩笑話。
算了,無妨,不跟她計較。
因為,今日既已知道她的住處,日後他有的是機會上門哄她、拐她,再勾引她。
第四章
但是,他想錯了,因為她肯給他拐她、哄她、騙她的時間相當有限。
因為,一個禮拜她只能跟他見一次面。
因為,她說她工作很忙,沒太多私人時間。
因為,跟她要電話聯絡,她說不方便,說他過去找她,她也說不方便。
給她一組專線電話,告訴她有空時就打電話給他,她三兩天才打一次。原因不外是她很忙、沒時間、不方便……
唉,他已經被她打敗了。他真懷疑她一個小女傭,事業是不是已經做比他這個執行長大了,不然,他都能抽出時間來拐她了,為何她卻沒一點時間可以被她拐?
這實在是教他氣餒。
想想以前都是女人追著他四處跑,現在換他想追個女人回家玩玩,卻怎麼也追不上,還一直被打馬虎眼,唉,真是報應哪……
「執行長,會議時間到了。」
哈克敲門進入,提醒正看著窗外天空思春的男人。
「知道了。」他語調漫不經心,回過頭,懶懶站起。
鈐……桌上的專線電話鈴聲響起。
愣了下,他心喜,快速按下通話鍵。真衣常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他。
一會,陣陣吵雜聲,迴盪在明亮的辦公空間裡。聽著電話彼端傳來的風聲與偶爾經過的車聲,笑意再揚上他的眼。
「真衣,真的是你。」只有她才會使用公用電話跟他聯絡。
「是。」
「你的電話可真難等。」他抱怨。
「難等?你在等我?為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電話,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她總習慣對人說「對不起」,近來也變得比以往更怯弱、可憐,說對不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教他聽了心好疼……疼得更是想欺負她、蹂躪她了。
但是她就是不給他一點機會,唉,小笨蛋也挺精的,悶哪!
「執行長,開會時間到了。」
聞聲,鐵法蘭疾手封住專線話機傳音口,惡眼瞪向還杵在原地的哈克。
「你白癡啊?沒看見我正在跟真衣講電話嗎?吵什麼?你嘴巴大啊!」
「可是……」
「還吵?再吵我就把你從這裡丟下去!」他惡聲道,「去告訴他們會議往後延,時間另行通知,滾!」
「是!」不敢再多做停留,哈克快步閃人,免得又被罵。
久久聽不到他的聲音,電話那端的真衣,心慌了。
「對不起,你真的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趕走礙眼的哈克,鐵法蘭重新在旋椅上落坐,調整了個最舒適的坐姿,專心聽著她可愛的聲音。
小笨蛋的嗓音輕輕、柔柔、軟軟的,還帶了點羞怯,好聽極了。
「我關心你都來不及了,哪捨得生你的氣呢?」
「你……」電話彼端的真衣,突然掩住了發聲話筒,因為他的幾句話,逼出了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