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五分鐘後,終於有人進來了。
「對不起,我有點遲到了。」清脆的嗓音揚起。
「丫頭,你真慢耶!」許太太數落著。
背對門口的鄂文孝整個人僵住,這聲音?這……他倏地轉頭。
「啊?」詫異聲同時響起。
兩個男女大眼瞪小眼的,再次默契十足地指著對方大叫。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 *** ***
「怎麼?你們認識呀?」鄂母和許母倒沒料到這事,也吃驚地來回看著兩人。
「呃……是認識。」因為長輩在場,鄂文孝只能乖乖回答。
「盼兮,既然認識,你怎麼不早說?」許太太也問著女兒,昨天提到時,她一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人家鄂家可不是什麼人都高攀得上的呢!沒想到他們居然本來就認識了,實在太好了。
「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她震驚的眼睛仍不時瞄向他,真是衰到最高點,被逮來相親已經夠糟了,對像居然是他?她怎麼這麼背啊?
「認識最好了,省得再介紹,你們一塊入座吧!」鄂母開心地招呼大家坐下。
許家這孩子生得真美,氣質也好,身材和兒子也登對,再加上他們本來就認識,老實說,替兒子相了這麼多次親,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兒子這麼專注在女方身上,也許這女孩真的和兒子有緣哪!
兩人默默的入座,既沒說話也沒看向對方,兩人雖然保持風度臉上掛著騙人的笑容,其實心中嘔死了。
鄂文孝由她進來後心情就一直很差,現在他終於知道她一上樓就急著找洗手間幹嘛了,這女人居然換上一襲淡紫典雅的迷人洋裝,還補過妝了,收起爪子的她看起來誘人極了,是那種男人看了會目不轉睛,長輩看了會很想帶回家寵的女人,她沒事來相親幹嘛?
等等!她相過幾次親了?一想到她不止一次坐在這裡被其他男人品頭論足,他的火氣更大了。
「怎麼這麼害羞,說說話嘛!不是認識嗎?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呀!放心,我們不會偷聽的。」鄂母笑呵呵地說著。
飯店很快的就上菜了,而且為了不受打擾,菜色是一次上齊,他們真的要關在這裡至少一頓飯的時光。
兩人望向自己的母親,神情都有些狼狽;瞧向對方時,更多些尷尬,若長輩們知道他們認識歸認識,卻只差沒大打出手外,恐怕現在已經笑不出來,更提別吃了。
「你相幾次親了?」鄂文孝冷冷的問,只是音量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你管我。」她也小聲地應道。
「也對,憑你這麼野蠻,沒靠相親,恐怕是嫁不出去了。」鄂文孝得不到答案,心裡很掛礙,刻意挖苦道。
「彼此彼此,聽說鄂大總經理相親次數已經破百,看來連相親也救不了你了。」許盼兮秀氣地吃了口菜,話很傷人,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百分的完美。
「我相親的理由諒你這小丫頭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倒是你來相親,你的學長知情嗎?騎驢找馬的心態很要不得喔!」鄂文孝也掛著大大的笑容,賞她一記回馬槍。
「學長當然知情了。」她聳聳肩,下班前正好和他通電話,為了老媽逮她來相親,還特地拉著學長抱怨了一長串呢!
鄂文孝的心情更差了,她居然連這種事都跟那男人說,他們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
「既然你和學長這麼好,怎麼沒帶給父母鑒賞,反而藏起來?該不會……」鄂文孝冷笑不已。
「你最好不要拿學長開玩笑。」她突然瞪過去。
「不然呢?」他也湊近些,很不悅地應道。
「我們吵架是一回事,你敢說學長什麼壞話,我會翻臉的。」這傢伙幹嘛老是提到學長就一副很厭惡的模樣啊?他們也只見過一次面,他幹嘛敵視學長呢?
「你現在跟翻臉有什麼差別?」鄂文孝冷哼兩聲。
「哼!」她惱火地轉回來繼續吃。
「沒想到他們兩個的感情這麼好。」鄂母感動地看著他們。
「就是呀!看來有希望喔!」許太太也開心不已。
兩人詫異地看過去,老媽她們的眼睛沒問題嗎?沒見他們正怒目相向、唇槍舌劍的嗎?他們到底哪裡像感情好了?
「繼續談呀!我們都沒偷聽,你們說那麼小聲,我們也聽不到,呵呵……」見他們頭抵著頭小聲咬耳朵的親匿狀,這兩個小娃兒一定對彼此都很中意,太好了。
許盼兮微快地睞他一眼又繼續吃。
「你果然是個雙面人,人前吃起東西來這麼秀氣,可實際上呢?到底有幾人瞧過你狼吞虎嚥的樣子呢?」他雖這麼說,卻挺懷念那天她大吃特吃的模樣。
「要你管。」她秀氣地喝口果汁,都來了沒吃個過癮來幹嘛?而且她也不覺得她的吃法有什麼不同,這傢伙真無聊。
「學長瞧過嗎?」他就是忍不住心頭泛酸。
「你忘了他說我很可愛,一點都不必你擔心。」
「是嗎?可愛離很愛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你確定學長對你是真心的?」
「我的婚事不勞鄂先生煩憂,更何況我才二十四,一點都不需要緊張;倒是你還是快快安排下一個相親吧!再晚可就真的很麻煩了。」
「誠如你所說,我相親次數極多,是我不想,不然我隨意欽點,相過的沒相過的,都會爭著搶鄂太太這個位子,我擔心什麼呢?」
「那真恭喜你了。」自大!她不爽地咬下一塊香菇。
聽見他這麼說,她的心口揪了一下,有點小厭惡,卻也知道他所言無虛,單是他們公司就有好多人排隊等呢!真是的,沒事條件這麼好幹嘛?
「倒是你,萬一學長不娶你,真要等著人老珠黃沒人要嗎?」鄂文孝壓不下古怪的怒火,明知這麼說太傷人,也太無聊,但他就是緊咬著她不放,至少給他個答案。
「真是怪了,你幹嘛這麼在乎我的婚事?我們也不過不幸參加了同一場相親,吃飽了走出去就什麼也不是了,你不必太在意我的,難不成你愛上我啦?」正因為知道這機率等於零,她才故意問,就是想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