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說中了。」 他大方承認。
「我會把趙青霖調回來……」
封寶書揮手打斷她的話。「等等,讓我想一下。」
趙青霖的存在未必全是壞處,他似乎可以是一個勇氣的試劑,甚至是一個情感的催化劑……
「怎麼了?」簡以娉不解封寶書突來的沉默。
「趙青霖暫時不用調走,我要利用他一下。」
「利用他做什麼?」
封寶書沒正面回答她。「反正暫時不需調動他了。」話一說完,他馬上走人。
簡以娉怔怔地望著被他帶上的門,對於自己對二姊放手感到有點不安。但誠如封寶書所說的,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她不能代替別人過日子。
人生本來就充滿變數,就像大姊以嫥,從來也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因為開了一封電子信件而全然改觀。
那以嫣又何嘗不是呢?一曲老舊的「愛情恰恰」,也足以引領她走出自我封閉的世界吧?
簡以娉釋懷的笑開了。
*** *** ***
封寶書整夜未歸,簡以嫣也因此徹夜未眠。
他應該真的非常氣憤吧?氣到連家都不回了,留下兩個外人守在寶窟,這種感覺好奇怪。
早上,她還以為他會回來,至少換個衣服什麼的。然而整個早上過去了,他並沒有回來。
中午,她也以為他會回來,結果仍不見人影。
晚上,愛乾淨的男人總該回來……洗個澡了吧?
沒有。
不知為什麼,簡以嫣就這樣一整天心神不寧,滿腦子掛念著他。
「二小姐,你不用擔心封先生了,他不會有事的。」趙青霖仍然安分的站在距離簡以嫣五公尺以外的地方,說話總是用最恭敬的語氣。
她也知道封寶書不會有事,她更知道他人就在百公尺外的公司裡,但這裡是他家,他不回來,總是不合理的事情。
他到底是為什麼原因不回來?難道真的是因為趙青霖嗎?
如果他真的不回來,那她是不是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簡以嫣的思緒,就像午後庭院裡的那些落花與黃葉,隨風飄來掃去,愈來愈凌亂。而疑問也愈來愈多。她無法不去想。
「二小姐,依我判斷,封先生會回來的。這是他家,他沒道理不回來。」
簡以嫣望他一眼,遲疑的說:「他是不是……因為你在這裡,所以不回來?」
趙青霖點頭,臉色有些凝重。「二小姐,很抱歉。但是我必須忠於職守。」
「我知道。」簡以嫣說。
封寶書對於「保鑣駐守」 一事非常介意,這一定就是他不回來的原因了。
但即便如此,她又能怎樣呢?
趙青霖是公司的員工,他有必須遵守的規定和立場,她不能為難他。
或許,她該問問封寶書,是不是乾脆讓她回家算了?不然,她這樣沒事待在這裡,真的彆扭到了極點!
才想著,封寶書就忽然開門進來。他一進門,簡以嫣只能楞楞地看著他,而趙青霖站在角落雖沒有任何動作,但表情說明了他已提高警覺。
封寶書冷笑了一聲。
「我回我自己的家,卻好像被當作小偷強盜看待喔?」
簡以嫣呆望了他許久,才訥訥的問了句話:「你……回來做什麼?」她一問完才覺得不對,她怎麼會問這句話呢?
「回來洗澡,讓你盡一下看護的義務,這不過分吧?」封寶書拉了她就往房間走。
「封先生!」趙青霖追上前去擋住他。「不如我來幫你?」
「你神經病啊?我寧願臭死不洗,也不需要你幫忙!」封寶書臉色和語氣都壞透了。
「青霖……沒關係,我這陣子都是這樣幫他……」簡以嫣羞怯的說。「我已經習慣了……不會有事。」
「二小姐……你……」趙青霖猶豫著。「三小姐叮嚀我,絕不能讓你跟封先生獨處,她說無論你幫他做什麼,我都一定要在場。」
「你瘋了還是有病?我洗澡你要在旁邊看?」封寶書聞言立即開罵。
「我是監督,不是看。」趙青霖還真不是普通的鎮定。
「你們簡家的保鑣簡直都是神經病!」
「請不要罵得這麼難聽,封先生。」趙青霖還繼續說。
「簡以嫣,你好歹說句話:你能想像我在洗澡時,有個莫名其妙的外人盯著我看,我還洗得下去嗎?」他只願讓她一人服務,其它閒雜人等,休想窺見他一根頭髮!
簡以嫣一雙眼一下子望著封寶書,一下子望著趙青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化解僵局。
其實,平常她協助他洗澡時,也是一路都很害羞的不敢直視他,如果現在再加上另一個人在旁邊監視,那她一定會更不自在。
她寧可照往常一樣。反正,除了發生過浴巾鬆脫的意外之外,封寶書並沒有做出任何越軌的事來。
「青霖……你不要進來,封寶書不會對我怎樣的。」簡以嫣輕聲吩咐。
不過,她這麼做,希望趙青霖不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她。
「就是嘛!要怎樣早就怎樣了,還等你來?」封寶書倒真覺得自己時運不濟,這麼長時間與簡以嫣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除了吻過她,其它竟然什麼也沒做?!
怪來怪去只怪這只石膏手。
「二小姐,那等一下你浴室的門不要關,我在外面等。」趙青霖還是非常堅持要近距離保護她。
封寶書只傷了一隻手,腦袋可沒壞掉,怎麼可能受得了他的話?
聽趙青霖的論調,封寶書再度覺得一把火往腦門沖,氣怒難忍,他不禁緊扯住趙青霖的衣襟,準備開打。「什麼門不要關?洗澡不能關門,你以為你是誰?說那什麼鬼話?你可不要以為我受了傷就很好惹!」
「封先生你不要動手。」趙青霖仍保持著冷靜。
「封寶書,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快放手,你都受傷了還這麼衝動?」簡以嫣急切的勸阻他。
「你又來了!永遠這麼低聲下氣幹什麼?」封寶書已決定大鬧一場,非逼她說出一句他想聽的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