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打電話來……有何貴事呢?
從高中演講比賽那次後,她十幾年來沒再昏倒過,卻在「滄海桑田」因為他的頑皮逗弄又破功昏了一次。她已將他視為不祥之物!
「簡以嫣?簡以嫣?」封寶書不知道她驚恐的喊了他一聲名字之後,沉寂將近三分鐘是為了什麼?
不會又昏倒了吧?
「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她訥然問道,心臟都抽緊了。店內強力放送的冷氣,讓她就像只穿著單衣在冰天雪地之中,完全僵直,動彈不得。
「你聽好了,我要跟你約會。」封寶書神秘兮兮的,語氣刻意壓低,似在訴說著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約會?」從小到大都沒人這麼對她說過,簡以嫣不是受寵若驚,反而驚駭萬分,不知如何反應。
「嗯,怎麼樣?」他用一種近似催眠的語調,不安好心的企圖迷惑她。
「我……不……」簡以嫣平常說話就畏畏縮縮,一緊張就更說不出話。
「啊!我正要過隧道,收訊不好……」封寶書的電話忽然沒預警的斷了線。
她楞楞的掛上電話,以為他下一通電話隨後會再響起。可是奇怪,一下午過去了,甚至一整晚也過了,他都沒再打來過。
不知他過的是哪一條隧道?直通海底還是地獄去了?
八成是直通地獄!他那種人應該不太有資格上天堂,若讓他上了天堂,不用三天,只怕天堂也成了地獄。
她當然不是在等待他的電話,她只是不解封寶書這傢伙到底在幹嘛?或者應該是說,他要幹嘛?
唉,封寶書……惹人疑慮的傢伙,他大概嫌日子過得太無聊,耍著她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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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封寶書的電話終於又響起,就在簡以嫣很放心地,以為他不會再打電話來的時候。
「毛手毛腳。您好。」
「簡以嫣,上次我說要跟你約會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他這次不再對「毛手毛腳」有意見,直接切入主題。
「啊?封寶書?」又是封寶書!簡以嫣心頭一抽,覺得不妙。
「『啊』是什麼意思?」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雖然只是聽電話,但簡以嫣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怯生生的。
「怎麼我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不明白,而是不願意的樣子?」封寶書不滿意她那種不熱衷的響應。
「我從來……沒約會過,而且你又是陌生人……我覺得我不該跟你約會,免得出事……」
約會這種事,對簡以嫣而言不是小事情,她不可能輕易答應的。而且對像又是他,就算她向天借膽也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壞人,會害你出事?」她的說法實在惹惱了他。
「不是的……」
「我看妳就是!簡以嫣,你很沒禮貌,你知道嗎?」封寶書沒有心理準備會遭到拒絕,不禁有點惱怒。
簡以嫣響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唉,世界上沒禮貌的人多的是,封寶書你也名列其中,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罵我沒禮貌,也顯現不出你彬彬有禮啊!
「怎麼沒聲音?不說話就更沒禮貌喔!」封寶書火了。
簡以嫣聽得出來他火了,可是她能怎麼辦?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他!
「道個歉,我就不計較了,快點道個歉!」封寶書命令著。
「對……對不起。」簡以嫣自認弱勢,不想多惹事端。
「沒誠意!」封寶書大聲斥了一聲,嚇得簡以嫣手上的話筒差點掉地上。
「我很誠心的……」
「感覺不出來!這樣,晚上如果你來『寶窟』,我就會相信你的誠意。」
封寶書在話尾留了一串地址,沒說明「寶窟」是什麼性質的場所,也不管她記不記得牢,說完就掛電話。
簡以嫣只覺莫名其妙,無事家中坐,麻煩天上來。她幹嘛沒事去什麼「寶窟」表示她的誠意?
她愈想愈不對勁。都怪自己膽小,反應又遲鈍,明明沒做錯事卻還傻不隆咚的乖乖道歉。
「簡小姐,我珠子穿到這裡就怪怪的,你幫我看看哪裡穿錯了,好不好?」一位太太拿著半成品的串珠髮飾來詢問她。
簡以嫣暫時收起不安的情緒回到工作上,這些奇怪的事只能等她有時間再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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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手毛腳」傍晚就打烊了,簡以嫣立即驅車,前往公司找妹妹以娉要意見。
「該不該去呢?以娉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去?」
「先搞清楚你是要專程去表示莫名其妙的誠意,還是想跟他約會,再決定要不要去。」簡以娉覺得她二姊實在是傻得沒藥救了。
「我不知道耶。」簡以嫣眨著無辜的眼睛。「我看不要去算了。」
簡以娉笑了出來。「你害怕封寶書,對不對?」
「當然!他很可怕,你都不知道……」簡以嫣談他色變。
「可憐的以嫣,當初在『滄海桑田』,他到底把你搞成什麼樣子?你在昏倒之前,是什麼情形?」簡以娉憐愛的看著二姊,溫柔地撫撫她的後腦勺。
「就嚇得魂不附體的情形。」糗態百出的回憶總是令人沮喪萬分,簡以嫣好希望人腦可以跟計算機一樣,將不想要的東西刪除、往垃圾筒一丟,就可以來去無痕,什麼也沒了。
「以嫣,如果是我,我是不會跟封寶書約會的。至於要什麼表示誠意,那就更免談了。上次你昏倒,在醫院時我就聽錦姐說封寶書花名在外,是標準的大頑童,常有許多瘋狂的行為,他的父母也很頭痛……連做他姑姑的人都這麼說了,你憑什麼相信封寶書會是個好人?」只要有上當的嫌疑,簡以娉都覺得該迴避。
姊姊以嫥就是個例子,她當初就是輕易相信了陌生人,結果中了仇家引君入甕之計,直到現在還被談屹「拘留」在山上,遲遲不得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