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哈利於是靠過來,以同情的口氣說道,「因為上面有人不希望讓你獲得任何支持的力量,而這些人擁有很大的權力。」
「喔?那麼這些很有權力的人又會是誰呢?」
「納特·高溫先生是其中之一。」
湯馬士點點頭,很滿意這個年輕人倒不至於隱瞞消息。
「那麼你能把你所知道的情報告訴我們嗎?寇森先生?任何情報對我們都會有幫助。」
接著他,用了大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把麥姬偷聽到的內容再說明一遍,年輕人顯然相當沮喪,等他說完,湯馬士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
「您的報導實在對我們助益良多,不過照這個情況看來,顯然我們在保密的工作上做得不如我們想像得好,實在是很可惜。」
「我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比我還先發現這個消息,」哈利說道,「我們採取了一切必要的防範措施啊!」
「詹米·羅安提!」麥姬一下子喊出來,「那個黑心的走狗曉得每件事。」
湯馬士暗自同意她,望著對面的年輕人問:「那麼,我們的信呢?你接到過其中任何一封信嗎?」
「沒有。從來沒有過。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寄給我什麼信。」
這時湯馬士腦中忽然冒出個念頭,不過他打算等到他再深入調查過後再作定論。他想起他自己書房裹那部常用的百科全書,於是問對方。
「你曾聽說過一個名叫比利·席維斯的人,或者是一個叫作泰利·保德利——」
「當然,」哈利熱心地打斷,「比利·席維斯組織了全國勞工聯盟,在……我想是五ま年代的事了吧。他做得挺不賴的,就我所知,直到七二年才解散。」
他說著,發覺湯馬士的臉色一變,於是又補充說:「我很抱歉。」
湯馬士點點頭。「那麼泰利·保德利呢?」
「這個名字我倒想不起來。不過你聽說過喬瑞亞·史帝芬這個人嗎?我倒認為你們從他那兒進行更有機會成功。他組織了費城的裁縫工會,稱為『勞工騎士榮譽會』,現在每個人都叫它作『勞工騎士』了!原先沒有人料到它居然會持續這麼久,而且我還聽說他最近正在考慮把它擴大成全國性的工會。假如它成功的話,它就會是國內第一個全國性的工會。」
「這個喬瑞亞。史帝芬和他這個『勞工騎士』就在這裹,費城?」
「沒錯。」
「那麼我要怎樣才能聯絡到他?」湯馬士問道。
哈利·寇森露出微笑。
「我會把他找到的!到時候再通知你。」
☆☆☆
他們倆在旅館套房裹享用的晚餐完美極了!
湯馬士是個最迷人的聊天夥伴,他一一口訴她這個費城在他那個時代是什麼樣子,聽得她著迷人神。她傾聽著他隨興而談,凝望著他的嘴唇蠕動,看出他眼神中的興奮。
無意之間,一綹棕髮滑落到他的額前,害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沒有伸出手去,鄰愛地把它撥開來。他實在是個文質彬彬的英俊男人,他的迷人處表露在他的念舊,就像是媽媽在她小時候念給她聽的那些舊故事書裹的英雄人物。
他為他們兩個人分別倒了酒,可是她幾乎連碰都沒碰,只是繼續不停地望著他。她不曉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怎麼會忽然闖進她的生命,成為她生命中這麼重要的一部分?不過她知道,她希望它繼續下去。
但問題是,她不曉得該怎麼去確保這點!只要一想起他們倆之間還存在的問題,一想起他們倆隨時都還會再分開,她就不由得害怕起來,以至於她趕緊乘機打斷他。
「湯馬士,跟我談談吉瑞德是怎麼幫你的?你在雷海伐鎮的時候曾經提過一下,可是後來我們一直沒什麼機會再談起。」
湯馬士放下手中的湯匙,注視著她。
「說來真是不可思議,麥姬,我簡直不曉得該從何談起?」
她終於伸出手來握住他的,從他那兒得到溫暖與力量。
「告訴我他是怎麼對你說的,也許我們兩個人可以想出個道理來。」
於是,湯馬士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把他之所以會出現在布裡基太太家裹的種種相關事件全部吐露出來,他試著回想每一個環節,從他辦公室裹的聲音到紐約市裹的人潮。
最後,他喝完了酒,再聳聳肩。
「就是這麼回事,事實上並沒有多少進展,不是嗎?」
她趴靠在桌邊,把兩隻手臂擺上去,非常用心地想要理解它。
「不過,你剛才講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平行的時空』?難道你是說,兩個不同的時空能夠一起進行?」
「並不完全是一起,」湯馬士解釋著,「而且,也不只是兩個時空而已,根據吉瑞德、甚至某些著名科學家們的說法,任何『曾經』發生過、或者皂『即將』要發生的事,其實都是正在:『現在』發生當中,就像我們現在正在講話,許多過去與未來的事也正在進行。我們之所以會感覺它們事分開的,完全事藉由我們究竟把現實置之何處……也就是我們置身何出來界定的。」
「我還是不懂。」
「我也是。」他承認,「這種說法與我過去學到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馳,也與我相信的道理正好相反。不過,話說回來,瞧瞧我們兩所遭遇的一切,我也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所以,我其實比以往更困惑了,麥姬,而且,我想,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實在也很難以理解。不過,至少,那還是個數學原理,但是這個呢……」他搖搖頭,「……這就像事在處於一部看不見的時空轉換器的控制下似的,只不過這部機器老是突如其來的短路就是了!」
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什麼意思?我只聽懂你提起某個人什麼理論的?」
「愛因斯坦,」他說,「一個天才。有人說他甚至相信時空之旅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