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幸會,沒想到這『和風』和『狂雷』會一同出現在此,真該說是幸會。」陰惻惻的聲音由四周傳來,這聲音不是別人,就是傳言已死的火凜天。
三年不見,火凜天仍是風馭飛和雷翔字初見時的模樣,冷、邪、魁、狂在他的身上完美的組成魔性的俊美,那種隨時可置人於死地的邪美。
「你果然沒死。」風馭飛本就不以為火凜天會以自裁的手段逃避事情,戰到最後一兵一卒、玉石俱焚比較像是他的作風。「當年火雲堡之火是怎麼一回事?」
「與你何干?」火凜天陰蟄的看著風馭飛。
「那年雪松呢?她到你火雲堡作客,便自此下落不明,我們總有權利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雷翔宇沒好氣的說。火凜天那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屁股債的臉,愈看愈教人討厭。
「死了!」火凜天一瞬也不瞬的冷笑。
「不可能,雪松姊姊才不會……」冷梅拚命的搖頭,火凜天的話像是青天霹靂,擊得她的耳朵隆隆作響。
「開玩笑,就算是死,也得有個屍首吧!我看是你藏起來了吧!」雷翔宇皺起了眉頭,對火凜天的反感到了極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火凜天仍是一號的陰霾表情。
「求求你,告訴我姊姊在哪裡好嗎?」冷梅眼看雙方似是愈說愈僵,忍不住心急的說。
「為什麼我得告訴你們?」火凜天冷哼一聲。
「你再不說,休怪我們無情,或許你火凜天真有一身好本領,可是若真要比試,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風馭飛一看冷梅因火凜天的話而白了臉,一向斯文的他也不由得動了氣。
「是嗎?」火凜天一揚手,眼中閃過一絲近乎興味的噬血冷酷。
正當氣氛一觸即發時,一個奇異的聲響讓火凜天倏地皺起了眉頭,下一刻,已化成一道黑影向著問情谷而去。
雷翔宇和風馭飛也帶著寒竹和冷梅不放鬆的緊跟在後。
入了谷之後,入眼的景象讓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驚。不同於谷外鬼號林如地獄般的慘烈恐怖,這谷中渾然如世外桃源。
「是雪松姊姊!」冷梅驚呼。
這眼前恍如天女落凡的絕美白衣女子,除了雪松還能是誰呢?大凡美女改裝成之男子多也是俊男,而雪松本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改回女裝後那眉宇的輕靈夢幻,更勝男裝一籌,教人不禁懷疑她可是凡間的人兒。
雪松似是沒有聽見冷梅的驚呼,只是捧著手中像是受了傷的小兔子,一語不發的看著來到她面前的火凜天。
令人訝異的,火凜天冷邪的雙眼在著向雪松時,竟像是融化了的寒冰,煞時轉成了溫柔,這一刻的火凜天看似儒雅。
他接過雪鬆手中的兔子,殺意立刻在他眼中竄升,兔子本能的感到不安的氣息,在他的手中不若在雪松懷中安靜。
他伸出左手,似想一把捏死手中不停掙扎的兔子。
「你想做什麼?!」寒竹微皺起眉頭出聲。
火凜天回報的表情是噬血的狂佞神情。
雪松輕輕的拉了拉火凜天的衣袖,奇跡似的,火凜天身上的殺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由懷中拿出一瓶藥,三兩下就替兔子處理好了傷口,然後又將兔子還給了雪松。
「姊姊,我是冷梅。」冷梅忍不住開口喚著。她這三年沒有一天不想找到雪松,這下總算如願以償,她忍不住的掙脫了風馭飛的懷抱跑向雪松。
「你不想活了!」火凜天全身殺意在看到冷梅的舉動時又陡然而起,口氣冷得像是長白山萬年不化的寒霜。「她是我的,誰也不許帶走她!」
「雪松姊姊想走,我們也不會讓她留在你身邊的。」冷梅少見的冷聲道。她認定雪松一定不是自願留在這裡,而這些年對雪松的槐意,讓她說什麼也要將雪松帶離這可怕人的身邊。
火凜天整個人都繃了起來,臉上原本陰暗的神情更是冷厲得令人毛骨恍然。但是,他的緊繃在雪松對他輕綻一抹笑面中化去,剩下的只是蕩漾柔情。
「你們走吧!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不過,你們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了。」火凜天的溫柔只對雪松而生,面對其他的人,他仍是那不近人情、冷酷異常的火凜天。
「我不會把雪松姊姊留在像你這種人的身邊。」冷梅依舊不死心,再怎麼說雪松是她的姊姊,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姊姊。「雪松姊姊,跟我們走吧!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從今天起不會再有了,梅兒一定會好好的陪你。」
冷梅伸手抓住了雪松,雪松卻像個木頭娃娃般,任憑冷梅呼喚,她竟沒有一絲回應。
「為什麼會這樣?」冷梅明白了雪松為何自始至終不曾開口。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彷彿沉溺於自己世界的雪松,這是一向聰明機警,反應敏捷的雪松嗎?
「滾!別再讓我說第二次!」火凜天一把撥開冷梅的手,再一揮衣袖將冷梅推離了雪松。
風馭飛飛快的接住了冷梅,對著她搖了搖頭說:「我們走吧!」
「可是...」
「梅兒,你還不明白嗎?雪松的世界不再有我們。」寒竹輕聲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白大哥是怎麼死的,而雪松姊姊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冷梅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是我殺的又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事情的真相早就隨著火雲堡的大火燒得一千二淨了,我一點也不打算為自己辯駁,世人愛怎麼想又與我何干?忠也罷、好也罷,又如何?」火凜天譏屑的冷笑。
「說的也是,現在說這些是無意義。」寒竹令所有人訝異的竟同意了火凜天的話。「你會好好照顧她吧?」
火凜天深深的打量了寒竹一眼,似在研究什麼,而後他一揚嘴角,低聲說了句:「天地俱休。」
話才剛落,火凜夫抓起雪松的手,兩個人化成一黑一白的兩道影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