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筆貸款的申請可能得經過嚴格審核,現在無法立刻核准。還有,這次的審核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所以貴公司若有急用,建議你們先去找別的銀行借貸。』
「敦皇銀行」的劉襄理這麼回話,話雖婉轉,卻讓財務長非常驚愕。他們兩方一向合作愉快,而「愛戀服飾」也很少貸款,若有借款,利息也都按時繳納,怎麼銀行會突然考慮起來,甚至願意放棄賺取利息的機會呢?
薛靜儀帶著銀行的答覆回到會議室跟宣似純報告,宣似純也一臉錯愕。
感覺上銀行方面似乎知道「愛戀服飾」會找他們貸款,並且早就做好回話的準備了。
「怎麼會這樣?『敦皇銀行』不是跟公司往來密切而且合作良好嗎?我們公司沒有過不良的債務紀錄,他為什麼要經過嚴格審查,而且還無法在短時間內給我們回音?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爹地在她進入公司前有特別交代必須讓這次的投資案成功,才能為公司帶來利益且延續命脈。
「我有追問過劉襄理,他在幾經考慮後才偷偷告訴我,昨日他們銀行的稽核部突然接獲一則密報以及一份資料,指稱『愛戀服飾設計公司』的營運有被掏空的跡象,報告還說咱們會向『敦皇銀行』貸款,而且這筆款項一旦被我們公司貸走,肯定會成為呆帳,因為我們公司的帳目全是作假的。我聽完時嚇一大跳,立刻嚴正向他們說明並沒有什麼掏空的事情,公司的營運一切正常,而且貸款也是幾分鐘前才做下的決定,不可能有預謀欺騙的行為。只是,『敦皇銀行』的總裁已經指示劉襄理必須詳加調查才能做出核貸的決定,而劉襄理為了怕到時得承擔責任,決定要詳加調查,並要我們耐心等候。總而言之,『敦皇銀行』在短時間內絕對無法核貸三億元現金給我們公司。」
「出師不利喔!」籐子樓竟然微笑說著。
宣似純瞪他一眼。那是什麼表情?取笑她無能嗎?才初相識就要給她下馬威呀?哼,管他臉蛋多好看,猖狂的男人就是討人厭!
「是不太順利,不過我會想辦法解決,因為投資計劃是無法等待的。」宣似純回嗆,黑白分明的雙瞳也明顯地逸出厭惡,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並不欣賞他!
籐子樓又道:「沒錯,這次的計劃無法等待,土地購置案一定要盡速進行,否則董事長所選定的土地地點若是曝了光,被其他同業知曉、捷足先登了,又或者讓地主聽到消息而乘機哄抬地價,到時三億現金絕對會不夠用,這對公司的未來發展將造成嚴重阻礙。」
籐子樓的分析讓宣似純愣了下。他不是初來乍到,怎麼會對「愛戀服飾設計」的發展定向有著這麼深刻的瞭解?
他再道:「公司無法取得三億現金,卻又得盡速買下土地,若把公司現存的現金全部投入購地案,這對現金周轉又將造成嚴重困擾,因為要是一個不小心,甚至會影響到整個財務結構。」
「你……怎會把公司內部的狀況摸索得這麼清楚?你不是今天才到公司報到嗎?」宣似純終於問出口,他會不會太過瞭若指掌了?
「唉……」籐子樓卻搖搖頭,長歎一口氣,好似她問了個蠢問題。
什麼態度嘛!「我的問題很奇怪嗎?」
他不答腔,還是搖頭,但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依他的聰明才智要理解「愛戀服飾設計公司」並不困難,反倒是她的無能以及束手無策比較難解決。
宣似純忍著氣,貸款的事情先弄妥比較重要,至於與他之間的「糾紛」可以等會兒再議。「靜儀,麻煩妳跟『AN國際商銀』的張總經理接洽,他跟董事長有深厚的交情,報上董事長的名號應該可以順利取得貸款。」幸虧她爹地事前交代了他所擁有的私人關係,只是那個公司被掏空的莫名傳言不會也傳到了「AN國際商銀」裡頭吧?
薛靜儀拿著宣似純給的名片轉回辦公室與「AN國際商銀」接洽。
一會兒過後,薛靜儀竟然還是帶著失望的表情回到會議室裡。「不行,『AN國際商銀』也是一口回絕我。我搬出了董事長的名號,但是與董事長有交情的張總經理也委婉說明必須經過嚴格評估才能答應,他說他收到了一則關於咱們公司的不利傳言,所以無法立刻同意貸款,而且那則傳言與『敦皇銀行』所聽到的十分類似。」
「怎麼會這樣?」宣似純太震驚了,怎麼兩家銀行都接到公司出現問題的假消息?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有人在扯後腿。」籐子樓支著下顎,好整以暇地說道。
「你說有人在扯我們後腿?」業務部經理陸城嚷道。陸城是「愛戀服飾」裡非常重要的人才,業務部門在他的領導下不斷衝出極佳的成績。「不可能,而且不合邏輯!公司主管都是此時才知道宣特助的投資計劃,要如何事先得知並且發假資料給銀行,讓他們拒絕核貸?」
籐子樓依然噙著一副莫測高深的笑意,回道:「問題是,最後的結果是『敦皇銀行』以及『AN國際商銀』都已經知道咱們特助要申請這筆貸款一事,而且為了不讓銀行核貸這筆現金,那位『藏鏡人』對『愛戀服飾設計公司』極盡詆毀之能事,甚至厲害到連『AN國際商銀』的張總經理與董事長有交情他都知曉。」
「請問『藏鏡人』是誰?請籐助理把他的身份說出來。」另一位主管薛倫玉也問著,畢竟籐子樓的指控可是很嚴重的。
他卻笑笑,不回答。
「為何不說明?籐先生既然指稱有人在扯公司後腿,並且打擊公司的信譽,那麼這種內奸若不揪出來,大家以後怎麼共事啊?」
「對啊對啊!要抓出來呀,否則大家都成了嫌疑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