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暈了,黑炭頭居然變成了大美人,他這根嬌嫩豆芽菜倒變成了粗糙的黑炭一塊。
老天真是諷刺啊!五年後的重逢……居然是黑白顛倒!
他不再理睬聶千回,只是和上前敬酒的一個個皇親國戚大喝特喝。
刺激太大,他急需烈酒來麻醉自己。
他不能接受,生平第一次心動,居然是給了自己最最看不上眼的聶千回!
菩薩保佑,就讓他醉死了吧!
如他所願,他在盛宴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成功的爛醉到昏睡過去。
身為皇室子孫,趴在廳堂上大睡特睡是有礙觀瞻的,所以聶千回理所當然與她的夫君一起退了下去。
身為妻子,她有照顧夫君的義務,而她,自然也會很「用力」、很「到位」的照顧他!
砰的一聲,房門牢牢關上。
四名宮女拖著華允揚,拚命想把他往床上抬,可惜喝醉後的人變得更加死沉,所以她們費盡了全身吃奶的力氣也抬不動,只累得氣喘吁吁。
「不用抬了,就放地上吧。」聶千回抿了抿唇,淡淡開口。
「啊?是……」宮女們雖然一愣,但仍然很聽話的把他輕輕放在地板上。
「拿繩子,把他給我綁起來。」她盯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男人,繼續下令。
「九皇妃……這?」一名宮女顫顫的抬頭,向她瞧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在觸到她眼中那兩道又冷又狠的目光時,宮女馬上識相的低頭,火速取來繩子,開始捆綁華允揚。
她們不想被扒光衣服丟進冰冷的荷花池游泳;不想被剪光頭髮關進滿是老鼠蟑螂的廢屋尖叫;更不想被所有人孤立,直到寂寞得發瘋發狂……
而這一切,全都是聶千回自五年前進宮之後,對所有不尊敬她的宮人所用過的方法。
她們實在很怕她,怕到無法克制的地步。
所以對她們來說,九皇妃的命令簡直要比聖旨更厲害,就算現在得罪的是九皇子,她們也只能照做。
很快,華允揚的雙手雙腳就被牢牢綁在一起,像只大粽子。
「很好。」聶千回這才笑了笑,嬌艷的小臉上露出滿意神色,然後慢慢走上前,拉起裙襬狠狠踢了一腳!
結結實實的一腳,正正踢在華允揚的肚子上。
他雖然醉得很沉,但雙目緊閉的臉上仍出現了一絲痛楚,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那毫不留情的一腳。
她的腳雖然很小,卻很有力。
「看到了嗎?」她抬起頭,對旁邊看到呆掉的四名宮女一笑,道:「就像這樣,都給我狠狠的踢!」
她一個人踢當然不夠,而且他的皮肉太粗硬,自己的腳可能會踢到骨折。
「九皇妃?」宮女們哀求的看著她,顫抖著不敢上前。
她們剛才做的已經犯下大不敬的罪名,足以殺頭了,要是再敢毆打皇子,恐怕抄家滅族也不夠贖罪。
「大膽!我的話妳們敢不聽嗎?」她大怒,冷冷的把四個宮女一個個看過去,又道:「妳們寧願得罪我,也不願得罪九皇子,是不是?」
「奴婢……不敢。」宮女們嚇得渾身發冷,害怕得快要哭出聲來。
「放心吧,有什麼事我會承擔,絕不會怪到妳們頭上。」她見狀,稍稍緩下語氣。
「是……」宮女們互相看看,只得顫抖著圍上前去。
九皇妃已經這麼說了,她們還能怎樣?死就死吧,總比活著被九皇妃慢慢修理的好!
心一橫、眼一閉,一個宮女率先抬腳,往華允揚身上踹了下去。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腳,之後的就簡單多了。
再加上聶千回在旁邊不斷加油吆喝,「不夠!不夠!再給我踢!用力踢啊!」
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宮女們渾身冒汗,落腳的力度再也控制不住,漸漸變重。
華允揚渾身上下不知挨了幾百腳,居然慢慢痛得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我還在奉天書苑裡受訓練嗎?好痛啊!」他眼睛還沒睜開,一道低低的呻吟便先衝口而出。
可惜宮女們踢得興起,居然沒人聽到。
「妳們、妳們好大的膽!」拚命睜開眼,他終於看清,自己正像一缸鹹菜一樣,被幾個宮女猛踢猛踹。
他又驚又怒,用力喊出的聲音很大,終於制止了宮女們的大腳。
「啊!」心虛又害怕的驚叫一聲,宮女們嚇得全部退到聶千回身後。九皇子昏倒的時候是一回事,醒過來了可就是另一回事。
而且……九皇子的眼神好嚇人哦!居然和九皇妃的有些像,都是惡狠狠、冷冰冰、像要吃人一樣。
「你終於醒了?」聶千回冷笑,走上前去又是一腳。
反正踢都踢了這麼久,也不差她這一腳。而且華允揚現在被綁得死緊,才不怕他會跳起來打她呢!
「死黑炭!妳竟敢踢我!」他一呆,額頭上青筋氣得都爆出來,連五年前罵人的話也搬了出來。
「踢你又怎樣,你這根爛豆芽就是欠揍!」和他對罵,她自然駕輕就熟、絕不輸陣。
低頭看著華允揚,聶千回嬌艷又凶狠的小臉上笑意隱隱,在燭光下竟有種特別懾人的味道,好像地獄的阿修羅,又美又凶殘,專門棲息於艷紅血池中。
「妳,不怕我打回來嗎?」瞧著她的臉,他忽然平靜下來,陰沉沉的問。
「怕?等你能起來再問吧!」她咯咯一笑,又是一腳向他胸前踢去。
「是嗎?」他的聲音又輕又淺,忽然整個身子都從地上彈子起來。
聶千回只感覺眼前一花,踢出去的那一腳已經落空,而原本躺在地上不能動的華允揚已經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你……」她怔住,瞧瞧地上斷裂飛散的堅實繩索,再瞧瞧面前表情陰森凶狠的男人,終於開始感覺害怕。
她怎麼忘記了,他進奉天書苑五年,怎麼可能不習武功?這些繩索對醒過來的他而言,簡直嫩得像豆腐!
她渾身一寒,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可惜,後頭就是床柱,再也沒地方好退,她只能挨著床柱直直站著。床柱冷冰冰,貼在她的背上,讓她的肌膚也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