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站在她身前,華允揚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妳們幾個,都給我出去!」他雙眼微瞇,頭也不回的對旁邊四個宮女下令。
現在,也該是他和她之間算總帳的時候了!
那麼多的債,他該怎麼討回來呢?
屋裡的宮女已經忙不迭的退去,只餘下不得不承受他迫人氣勢的聶千回。
站在她身前的華允揚實在很高大、很兇惡,她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對她,羞辱她、打還她,還是怎樣?
聶千回咬住下唇,強自支撐著不要發抖。
她真是笨啊!他再也不是五年前的那根豆芽菜了,而是長成了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可她卻沒比從前厲害多少。
她後悔得要命,不過不是後悔打了他,而是後悔沒選別的法子整他!
畢竟這五年來的孤獨與冷寂全是拜他所賜!要她不報復,實在太委屈了點。
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娶了她、要不是他在洞房第二日就離宮,她怎麼會過上這種被人欺負後還得拚命想法子欺負別人的日子?
越想越恨,她忽然忘了害怕,衝著華允揚大聲道:「死豆芽,你要打便打,盯著我做什麼!」
「打妳?」他挑挑眉,冷笑道:「妳以為妳現在禁得住我一拳嗎?」
說罷,還特地提起拳頭在鼻子前晃了晃。
他的手掌很大,握成拳頭時簡直像只大碗公,堅實的骨節處處都在向她說明著什麼是嚇人的力度。
照她嬌小的身形,估計只要半拳就足夠歸西。
「那……那你要怎樣!」兩隻眼珠跟著拳頭轉了轉,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右手忍不住悄悄伸出,抓住一旁的床柱。
沒辦法,她的腳有點發軟。
「很簡單,向我道歉賠罪。」華允揚收回拳頭,滿意的瞥見她的小動作。
他知道,她開始心虛害怕了。
真是不容易啊!看到她害怕的樣子,真是令他開心到極點,看來在奉天書苑五年的苦練沒白費!
他瞧著她得意的笑,半點也沒意識到,用奉天書苑好不容易學來的武功嚇唬一個女子,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不!」她堅決否定。
聶千回怕歸怕,卻仍然固執又倔強。她是飛虎將軍聶北辰的女兒,怎麼可以服輸?士可殺不可辱,她才不要向他賠罪呢!
「咦,妳不怕我打妳嗎?」微微一怔,他再度堆起滿臉凶狠,惡聲惡氣道:「快點道歉,不然我就把妳打到爬不起來!」
一邊說,他一邊伸出大掌向她身上抓去。
可是……他應該抓哪兒?
本來是想一把抓住她胸前衣襟拎起來,就像在奉天書苑裡和那些同窗打架一樣,可是她的胸是圓圓的、鼓鼓的、軟軟的……他怎麼抓?
猶豫一下,他換個方向抓住了她的肩膀。
雖然,他其實很想抓她的胸,想得全身發熱,想得……差一點忍不住。
「妳再不道歉我就開打啦!」華允揚一隻手掌搖動,把她的身子帶得也前後搖晃,另一隻手則示威性的揚了起來。
唉,她的肩膀怎麼這麼小、這麼薄呢?簡直讓他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反倒像是在欺凌弱小。
對著這個五年前的厲害對手,他忽然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怎麼他長得這麼高、這麼壯,她卻沒長多少?
「你……你打死我吧!」寧死不屈,聶千回索性閉起眼睛不再理他,緊抿的紅唇微微顫抖,白皙的小臉上倔強與脆弱交錯。
華允揚呆呆的看著她,手掌上的勁力越來越輕。他居然下不了手,他居然捨不得打她……
第三章
不知怎麼,華允揚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夕陽西下時,聶千回站在湖畔那一刻的情景。
那一抹燦爛如朝旭的笑容,早已在冥冥中注定了他的結局。
為什麼,為什麼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這麼多?
他……他真是沒救了!
他挫敗的放開手掌,低下頭默默哀悼自己在奉天書苑裡思考了整整五年的報復計畫。
聶千回感覺到肩上的壓力消失,忍不住睜開眼向他望去。
他……不打她了嗎?
「啊!」驚呼響起。
聶千回錯了。
剛剛還低著頭的華允揚忽然抬頭笑了一笑,然後猛的向她俯下身,熱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滾燙的唇也順便封住了她的驚叫。
他並沒有用手打她,而是用唇……
這也算是報復吧?而且是最最令他開心的那一種!
被他如鐵環一般的雙臂抱得死緊,她不能動彈也沒意識到該動彈,因為她已經被他的舉止給嚇呆了。
他……他在做什麼?
雖然他和她是夫妻、雖然他和她已經成婚了五年,可是他們根本連最熟悉的陌生人也算不上啊!最多只能算是互看不順眼的敵人吧?
可是……現在他卻抱著她猛啃猛親?
這是為什麼?拜託誰來告訴她一下!
聶千回開始掙扎,劇烈的掙扎。因為她想起來了,他和她是對頭冤家!他親她,明明就是報復手段裡的一種!
「嗚嗚……放開……死豆芽……你放開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動不了半點,她悲憤到極點。
為什麼老天把他的力氣生得這麼大?為什麼她要這麼可憐的任他狂舔口水?
又羞又氣,她忽然用力向肆虐在自己唇上的那張大嘴咬了下去。他可以親她,那她當然可以咬他了!
「哇!」華允揚一聲痛叫,果然火速抬頭離開了她的唇。
滴滴答答……鮮紅的血珠又一次從他身上流了下來,只不過上次傷的是手,而這次是嘴唇。
微微紅腫的唇可笑的破了一個洞,鮮血長流,一直流到他胸前的衣襟上,看起來這一口咬得實在不輕。
他滿身沸騰起來的熱情開始消褪,轉而怨恨的瞪著聶千回。
得不到滿足、得不到發洩的男人會心情極度惡劣,華允揚也一樣。
舔著唇上微帶腥味的血液,他惡狠狠的看著她,用微帶瘖痖的聲音道:「妳居然敢咬我,嗯?」
她抿了抿唇,感覺嘴裡滿是他的氣息,皺眉道:「咬你又怎麼樣,又不是第一次咬了……」說到後來感覺好像不對,不由得越來越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