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管你習不習慣啊!廖瀚寧真的快瘋了。
這時小波無視四周混亂,跳上了沙發。周莎娜看了它一眼,「這隻貓好像在嚼什麼東西耶。」
他回頭一看,小波的齒縫裡的確卡著像是樹葉的東西,他心中大叫不妙。
「那是……我的西藏雪蓮!」蔡仁華倒抽一口冷氣,衝到陽台一看,立刻大叫一聲,聲音充滿悲痛。
那盆「全世界剩不到十株」的西藏雪蓮,現在已經死無全屍。
廖瀚寧等著大禍臨頭。
「瀚寧啊瀚寧……」蔡仁華痛心疾首地喊道:「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片好意把房子借你住,你卻這樣回報我……」
他試著跟他講理,「伯伯,把您的屋子弄成這樣,我真的很抱歉,所有的損失我一定會賠償您的,但是我絕對不可能跟周小姐結婚,這點請您一定要諒解。」
蔡仁華惡狠狠地說:「你辜負我、傷透我的心,還要我諒解?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伯伯嗎?」
「……」
「你想娶凌可玉就去娶,我管不著你。不過,從此你就不要再叫我一聲伯伯,我不認你這個侄兒!」說著,他拎起行李,怒沖沖地衝出門去。
廖瀚寧長歎一聲,覺得肩頭無比沉重。
周莎娜趁這機會,又貼了上來。「親愛的,你壓力很大對不對?我來幫你按摩吧。」
「夠了!」
*** *** ***
直到三個鐘頭以後,廖瀚寧才擺脫周莎娜,衝到凌可玉家向她解釋,而凌可玉從頭到尾只是一言不發地聽著,什麼話都沒說。
廖瀚寧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心裡有氣。「你不信對不對?我說了,我真的不認識她,是她跟蔡伯伯自己在發瘋,我是受害者,」
凌可玉還是沒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信不信,因為直到現在,光是想到他和那個女人粘在一起的模樣,她還是會氣得肝火直冒,更氣人的是,此際他身上仍留著那個女人濃郁的香水味,讓她恨不得朝他頭上一掌打下去。
作夢也沒想到,她的醋勁居然這麼大?
「何必說得這麼可憐?」她故作輕鬆地說:「搞不好你們真的是前世的情人呢。」
「你還信那套啊?」他沒好氣地說:「告訴你,我不信什麼前世今生,就算我跟她前世真的有關係,這輩子我也不打算理她!」
「那你的蔡伯伯呢?你也不打算理他?」
這話可真戳中痛處了。他長歎一聲,「他對你一直有偏見,一時很難改過來。看來我得想辦法改變他對你的印象,不然以後就麻煩了。」
她冷冷地道:「看你平常神氣活現,居然這麼怕一個怪老頭?」
他正色說明,「我不是怕他。他真的很照顧我,我爸爸過世前還一直叮嚀我要把蔡伯伯當父親一樣尊敬,我媽媽也叫我絕對要尊重他,所以我盡量不想跟他扯破臉。我一定會說服他接受你,你也幫幫我吧。」
凌可玉哼了聲,「他是你的長輩,又不是我的長輩,憑什麼我要讓他接受?不管他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
廖瀚寧真的快昏倒了。「問題是,要是他反對,我們的婚事會弄得很難看。」
她咬著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看還是算了吧,要是我真的嫁給你,還得跟你一起叫他『伯伯』,這我可受不了。」
「可玉!」
「你只會擔心他討厭我,就不問我討不討厭他?那個倚老賣老的神經病,我早看他不順眼了!老實告訴你,我跟蔡仁華絕對不可能和平相處。你又想娶我,又想討好他,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他啞口無言。為什麼他老是遇到一群頑固份子?
「我跟他,你只能選一個,要是不想選,你就去娶那個周莎娜好了,我不在乎!」
最後幾個字激怒了廖瀚寧。「哦,你不在乎是嗎?」他惡狠狠地說:「說的也是,你最擅長的就是把男人忘記,就算我真的離開你去娶別人,你也是不到三天就把我忘光光,是不是?」
她嘴唇發顫,卻仍是不肯低頭。「隨你怎麼說!」
「很好。」他站了起來。「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走出去,用力關上門。凌可玉恨恨地瞪著門許久,拿起一個靠枕用力地扔了過去。
「大笨蛋!」
*** *** ***
「來,小波,乖乖坐好,不會痛的。」言律凡溫柔地安撫小波,然後熟練的將針頭插進它後頸,小波完全沒感覺。
打完預防針,凌可玉道了聲謝,將愛貓抱了起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光聽聲音就知道沒什麼精神。
明知情況不對,言律凡還是很不識相地問:「今天廖先生沒來嗎?」
「沒有。」她冷冷地回答。
吵架後的第二天,廖瀚寧搬出了蔡仁華的公寓,再也沒跟她連絡。看來他真的選擇了蔡仁華……想到這裡,她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
「凌小姐,你還好吧?」
「很好。」忽然間,滿腹的委屈全湧了出來,怎麼也關不住。「我當然好!誰希罕那個笨蛋!要去娶那個『前世的戀人』就儘管去啊,我才不會去求他回頭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甩,早習慣了!」
他輕笑一聲,伸手撫摸小波。「凌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貓嗎?」
「為什麼?」
「因為它們很誠實,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它們會毫不猶豫地表現出來,絕對不會假裝不在乎。我常常想,人類要是能夠活得像它們那麼坦率,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好。」
她抱緊小波,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凌小姐,也許你很習慣一旦感情出問題就一刀兩斷,可是,如果你在乎對方,對方也真的很重視你的話,就算臉皮厚一點也無妨,不是嗎?」
這句話說到凌可玉心坎一里了。她對言律凡笑了笑,下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