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戀時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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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她抬起那雙醉眼迷濛、略帶紅腫的眼睛瞪著他。

  「你知道混蛋是什麼嗎?」她突然說,但是不等裴冷簫的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下去:「算了,一個連更年期都不知道的人,哪會知道什麼是混蛋,我真是討厭這個我講什麼都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混蛋就是……混蛋就是……」杏兒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她覺得她的嘴巴似乎也開始不聽指揮。

  「好了!別說了,你該睡了。」裴冷簫輕輕的將她抱上床蓋好涼被,轉身就要離開讓她好好休息。

  「不好!」杏兒不依的拉住裴冷簫的衣服。

  「乖,好好睡,不然你明天會更難受的。」

  「不要!除非你吹簫給我聽,他們說你很會吹簫的。」杏兒賴皮的說。

  裴冷簫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拒絕的話在望入杏兒期盼的眼睛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愛憐似的輕輕拍杏兒的頭,「好,但是你要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哦!」

  在杏兒順從的點點頭並聽話閉上眼睛之後裴冷簫解下腰間的玉簫,坐在杏兒的床邊柔柔的為她吹出輕柔似風、滑膩如水的調子,並且看著她漸漸的沉入睡夢中。

  一曲即罷,杏兒已進入那深而長的夢境,裴冷簫放下手中的玉簫,不自覺的輕撫著杏兒精細的小臉蛋,俯下身子在她兩彎眼瞼處輕輕的吻了一下。

  「好好的睡吧!」裴冷簫在她耳際低喃。

  搖搖頭,他望向窗外的一輪新月為什麼他會對這個小女子興起一股他自己無法控制的感覺呢?那種感覺就像是溫柔,又是心痛,更像是……

  難道他會愛……

  不會吧!

  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裴冷簫急忙搖頭甩去這可笑的想法。他一定是開始發瘋了,他竟然以為……

  輕輕地,像是怕擾了她似的,他慢慢地歎了一口郁在胸口的氣。

  看來今夜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個無眠的夜。

  或許他可以用來想想她說的「更年期」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六章

  裴冷簫在依依不捨的投下最後一眼後,起身離開杏兒的房間。當他滿腹心事的漫步至中庭的訪幽亭時,了無睡意的他就著亭中的石椅坐了下來。

  時序已入七月,這夏夜的蟬聲仍急,南風送來池中陣陣的荷香,連星子也閃動得如日落海上的波光,但是抓住裴冷簫目光的卻是那天際一彎若隱若現的新月。

  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許他只是品味夜涼如水的夏夜,或許他什麼都沒想,列或許他根本已成了一尊化石;因為他是那麼的安靜,靜得如果不仔細看他規律起伏的胸膛的話,他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生氣。

  冷築一語不發的慢慢走向他大哥,他早已習慣他大哥這種面無表情的舉動;自從被抄家那一夜以後,他大哥的臉就好像戴上了一個面具,再也不流露出任何一絲心緒。雖然他也明白如果他大哥不夠堅強的話,是絕對沒有辦法在短短的十幾年建立下這麼大的家業,只是偶爾他仍會奢望他大哥是一個有情緒的人,而不是一個全能的神。

  不過或許事情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望著他大哥似乎不自覺的握住懷中的琉玉,這一舉動透露了他不欲示人的心事,看來那個來自未來的小女人已經在他的心牆上敲了一個不小的洞,只是他還沒有發現罷了。

  「大哥,還沒就寢?」

  冷簫抬頭看了一眼冷築沒有任何表示,但是眼尖的冷築仍看到冷簫刻意的用一種不經意的態度將琉玉放回懷中。

  「大哥,你似乎對杏兒的事太過偏執了一點?」

  「她是你大嫂。」冷簫冷冷地說,他不喜歡冷築的口氣。

  「可是她不是麒玉公主的話,自然也不是大嫂了。」冷築理所當然的說。

  「她是麒玉公主。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鬼扯的話。」冷簫皺起眉頭,狠狠地對冷築說。

  冷簫兇惡的反應反倒讓冷築臉上泛起一個笑容,比起他大哥一貫的面無表情,冷築覺得這個怒氣沖沖的大哥有人性多了;看來果真只要一提起那個江杏兒,就能夠讓他大哥失去自制。

  「其實是真是假,大哥大可在月圓之夜借她琉玉一用便可知曉,不是嗎?」冷築輕搖扇子,不疾不徐的說。

  「別說了!」冷簫不耐的打斷冷築的話。

  精明如冷築哪會不知道他大哥的心事呢?他想逼他大哥去直視他自己的心,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說得太明,他大哥是不會聽的,於是他換了話題。

  「大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老是在吃完飯後,拉著柴房的阿福伯講故事給我們聽?」

  冷築的話喚醒了冷簫忘記角落塵封已久的一個回憶,那是在他家尚未被滅門之前的事了;他記得阿福伯是一個很會說故事的長工,那時只要一有空,他和冷築就會跑去找阿福伯說故事。

  但,那已是好遠以前——或許是上輩子——的記憶了。

  「我記得有一次他說了一個仙女的故事。他說天上的仙女都有一件霓裳羽衣,而這一件霓裳羽衣能讓她們在人間和天際來去。」

  冷築的話讓冷簫想起了片片段段的回憶,那屬於兒時的記憶讓他的口氣也多了一份回憶的迷濛笑意。「我還記得你當時一直鬧著要一件可以飛的羽衣呢!」

  「嗯!」冷築點點頭承認了冷簫的話。「結果有一次仙女下凡的時候弄丟了羽衣,所以她就回不去了,只好等在凡間嫁人,而其實她的羽衣就是被她丈夫藏起來的……」

  裴冷簫倏地明白冷築說這件事的原因,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大哥,你明白這個故事在說什麼嗎?」冷築不放棄的說。

  「那個仙女該小心一點,最親近的人有可能是最不懷好意的人。」冷簫沒好氣的故意曲解冷築的用意。

  冷築不理會他大哥的冷言冷語,「我還記得你問阿伯為什麼那個人要藏起仙女的羽衣,而阿福伯只是說你長大就會明白了。」他深深的看了他大哥一眼,然後才接著說:「大哥,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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