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笑……怎麼說?杏兒吞了吞口水,她原本就承認這個裴冷簫長得好看得過火一點,只不過他的臉看來像是雕出來的一般沒有人氣,但是他這一笑讓杏兒覺得好像是雕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
「你被貓咬了舌頭啦?」
杏兒不理會他的話,「你笑了!」她不可思議的說。
她的話讓裴冷簫倏地皺起了眉頭。他真的笑了嗎?他還以為自己早忘了還有笑這種東西了呢!
「不准皺眉頭!」杏兒拉平他的眉頭,「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他的笑就像雪地的陽光般亮眼。
被杏兒這麼一說,這個一抬出名號就可以嚇得三歲小孩不敢哭的裴冷簫竟然耳根子像火燒一般的紅起來,他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別說了,再不換上乾衣服,等一下受涼了就不好了。」
對著裴冷簫難得的脆弱,杏兒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笑了起來,她以為裴冷簫對自己的笑容沒有信心,她保證地安慰:「你的笑容真的很好看,雖然有些僵硬,但是只要你多練習一下就好了。」
面對杏兒的評語,裴冷簫真的有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小妮子就是有辦法搞得他又氣又好笑,他歎了一口氣慢慢的抱她走上岸。
大概是裴冷簫的笑容給她太大的刺激了,杏兒似乎仍意猶未盡的說:「其實我發現你也是一個好人,只不過表情呆板一些,多笑笑就好了,不過千萬別像裴冷築。」
「為什麼?你不喜歡冷築嗎?」
裴冷簫一直以為她跟冷築處得不錯,甚至有時候看到冷築、冷箏和冷笙跟她那麼好,他心中還會浮上一股異樣的心煩。
「不會呀,他很好呀!只不過你不覺得他笑得像一隻狐狸嗎?」杏兒一臉正經的和裴冷簫鬼扯,她發現她很喜歡和這樣的他說話。
狐狸?!
她的這句話又讓裴冷簫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他相信如果知道杏兒把他的「笑面諸葛」的招牌笑容比做狐狸臉的話,可能會再也笑不出來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一旁的冷築和後來趕到的冷箏、冷笙雖然聽不到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麼,但是他們卻聽到了冷簫的笑聲!他們不約而同的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出聲打破這個奇跡。
天啊!這不是真的吧!他們十幾年來沒有笑過的大哥竟然笑了!
???
杏兒一邊哼著歌一邊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高興,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一股想哼哼唱唱的衝動,因為裴冷簫笑了。
因為裴冷簫笑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那個姓裴的要笑不笑干她家哪門子的狗屁倒灶事?她幹嘛因為他要笑不笑這檔和她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兒高興成這個樣子?!不會是神經錯亂了吧!說不定她是吸太多「過去式」的空氣,導致她「未來式」的腦袋無法相容而缺氣,所以她的腦神經無法連結而開始失控!
天哪!這怎麼辦才好?「
杏兒一會兒皺著眉,一會兒咬著下唇猛搖頭,最後她忍不住雙手向外揮,嘴中不住嚷嚷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就是裴冷簫到杏兒的房中發現的情況。看著她多變的表情,裴冷簫真的有些懷疑她的臉不會抽筋失控嗎?雖然如此,他卻覺得她就算一個臉皺成這個樣子,仍然是他看過最美的女孩。
「什麼事怎麼辦?」
裴冷簫的話讓杏兒嚇了一跳的慘叫一聲,旋即不高興的嘟起了嘴,「你怎麼沒有敲門?」
「我敲了三次。」裴冷簫微皺眉,這似乎是他最近愈來愈常做的動作,看來他僵化的臉最先活過來的神經是眉頭上的。
「我沒有聽到就不算。還有不要皺眉,我喜歡你笑嘛!」杏兒耍賴的說。
哎!自從從來不笑的裴冷簫笑了之後,他的威嚴已經蕩然無存了。
要是換做平常有人敢對他這個樣子,依裴冷簫的個性早給那個人一個可以凍死北極熊的寒冰臉了。可是不管他怎麼想,面對杏兒他就是擺不下那個臉,只好擠出一個無可奈何、要笑不笑的「苦瓜臉」。
看來「天生一物必有一克」這句話是至理名言,以一臉寒霜聞名天下的裴冷簫,這下是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中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杏兒這時才想起要問他的來意。
「今天莊外有兩個月一次的趕集,你……」裴冷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杏兒的歡呼聲打斷。
「哇!我要去看。」
裴冷簫原本以為她可能會乘這個機會糗他一番,畢竟誰教他竟然衝動的想帶她出去玩一玩?可是杏兒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太多心了,杏兒單純得一點心機也沒有,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
「你在想什麼?」杏兒看他一句話也不說,以為他不想帶她出去。「好啦!人家好想看看。」杏兒撒嬌的說,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但是似乎很自然的就這樣出了口。
「你真的很單純,什麼事都表現在臉上。」面對杏兒毫不掩飾渴望的臉,一向習慣商場爾諛我詐的裴冷簫不禁脫口而出。
「我才不單純呢!」杏兒抗議,他的話好像是說她沒大腦。
「和我比起來就是。」裴冷簫看著杏兒噘起的小嘴,半是好笑半是感歎的說。
「和你比起來誰都很單純,你是我見過最複雜的人了。」
「複雜?」裴冷簫因為杏兒的話而皺起了頭,她是不是在說他這個人難以瞭解呢?他一向喜歡和人保持一段距離,但是對於杏兒他卻希望讓她瞭解,甚至有一種想向她剖心的衝動。
「也不盡然啦!人家都說你很難接近,可是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和你相處在一起,你其實是一個好人,只是不知道怎麼笑而已。」杏兒拍拍裴冷簫的手背,給了他一個好大的笑容。「沒關係,我會教你的。」
裴冷簫幾乎是懾於杏兒像會發亮似的臉龐,雖然她的話是滿侮辱的,但是他發現她只要這樣對他一笑,他似乎沒有說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