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她這輩子還真沒穿過這種東西。
事實上,在看到之前,她還真不知道這種吊襪帶有白色的,她一直以為它們全是黑色或紅色,而且只有維多利亞秘密的模特兒才會穿上這種性感火辣的成套馬甲內衣和吊襪帶。
所以,其實她在穿這些東西時,全是靠人幫忙才穿上的,理所當然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脫。
天曉得這些吊襪帶是怎麼組成的,她在穿衣鏡前試了半天,就是沒有辦法將它們從馬甲上解開。
叩叩叩——
什麼聲音?
「妳還好嗎?」
她猛地回過頭,瞪著那扇相連的門。
老天,她剛剛最後是把那扇門鎖了還是沒鎖?
她腦海裡一陣空白,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最後到底鎖了它沒有。
眼見門把忽然轉動了起來,她倏然領悟——天啊,她沒鎖!
鏡子裡半裸驚慌的女人,讓她警覺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脫到一半的馬甲,和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象牙白內褲以及半透明的白色吊襪帶,在那千分之一秒,她用她從來不敢相信會有的速度,飛撲到穿衣間門口,試圖將那扇拉門給關上。
可是,很不幸地,她踩到了她才剛脫下的高跟鞋,滑了一跤,錯過了穿衣間的拉門,以一種很醜的姿勢摔了出去。
「啊——」
她尖叫出聲,他在同時打開了門,她撲跌在柔軟的兔毛地毯上,而且因為前衝力過猛,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一路滑到了門邊。
*** *** ***
他差點踩到她。
聽到她的尖叫時,藍斯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但他才推開門,就看見她面朝下地趴在他腳前,原本整齊的髮髻有些散亂,幾縷長髮從夾子裡溜了出來,披散在她赤裸的背上,她身上的馬甲滑到了腰上,上頭連著兩條白色的帶子,白色的帶子順著被白色內褲包裹住的圓潤俏臀,一路來到粉嫩的大腿,勾住了她腿上的半透明絲襪。
她一動不動的。
他卻清楚看到她的紅暈從耳後往下擴散,一路紅到了裸背上。
「我可以請問一下,妳在做什麼嗎?」
她依然面朝下的咕噥了一句,他聽不太清楚。
「什麼?」
「我滑倒了……」
這次他聽懂了,不過她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仍然趴在雪白的兔毛地毯上。
「妳還好嗎?」
「不太好。」
趴在兔毛地毯上,莫蓮清楚知道自己的姿勢有多不雅,卻怎麼樣也無法起身,她面紅耳赤的瞪著他的皮鞋,壓根不敢抬頭看他的臉。
他沒再開口,卻也沒動。
她又羞又窘,但他似乎不打算離開,她只好清了清喉嚨道:「你沒有別的事嗎?」
「有。」
她抱著他會離去的希望,他的雙腳卻動也沒動。
他不是有事嗎?
她正想問他為何還要站在原地看她出糗,他終於移動了他的雙腳。
聽到他走回房,關上門的聲音,確定他離開了,她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坐起身,撞傷的胸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
她呻吟地揉著發疼的裸胸站起身,卻發現眼前的門竟然在這時又開了。
她當場傻眼,連喊都忘了喊,他卻眼也不眨的看著她。
「我只是忘了問妳,需要幫忙嗎?」
她張嘴,然後再張嘴,卻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教她欲哭無淚的是,就在這時,她方才怎樣也解不開的吊襪帶竟然啪地一聲,和馬甲一起鬆脫掉落地毯上。
長那麼大,她再沒比現在還要更加尷尬狼狽的時候。
在那一瞬間,她真希望自己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她遮著自己赤裸的前胸,小臉爆紅,在試第三次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尷尬萬分又虛弱的開口回道:「不……不用了……」
他點頭,臉上仍像掛了一張面具,然後退了出去。
她第一次如此感激他的沒有表情,卻在下一秒懷疑自己聽到了他在門後的笑聲。
天啊,她真是蠢。
她呻吟出聲,飛快的逃回穿衣間,不過這次沒忘了記得鎖門。
*** *** ***
他從來沒看過這種事。
藍斯雙手抱胸的靠在門上,那麼多年以來的第一次,笑聲逸出了喉嚨。
他知道她可能會聽見,卻依然無法遏止。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麼美好的景象,可不是天天都會發生,讓他一時間沒想到禮貌上多少該問一下她是不是需要幫忙。
加上他滿腦子都還是她滑稽的姿勢和光滑的裸背、圓翹的臀,才會忘了應該要先敲門,誰知道她已經爬起來了,而且上半身依然毫無遮掩。
一想到她裸著上半身,雙頰酡紅,粉唇微啟,杏眼圓睜、呆愣的看著他的樣子,他就覺得……
笑意從他臉上逝去。
腦海裡清楚浮現她站在雪白的地毯上,幾乎毫無遮掩的模樣,突然間,那一幕變得不只是有趣,還很……性感。
她有一副姣好的身材,纖細的骨架、圓挺的雙峰、幾可盈握的腰,還有那勻稱、修長的腿,他幾乎可以看見她躺在他身下,長腿纏著他,挺身迎向他的模樣。
慾望盤旋在他的身體裡,狺狺低吼著。
該死。
他太久沒和女人在一起了。
暗咒一聲,他直起身子,迅速離開那扇似乎變得太熱且太過脆弱的門,決定到浴室裡沖個冷水澡。
*** *** ***
下樓前,她先去看了回房休息的祖母。
「別在意我,這一天是屬於妳的日子。」祖母握著她的手,微笑交代著。「去吧,好好玩。」
她握緊了祖母瘦弱的手,啞聲說:「我愛妳。」
「我也愛妳。」玉蘭微笑,趕著孫女道:「好了,快去快去,別讓妳丈夫等太久了,明天,妳再告訴我詳細的情形。」
「好。」她微笑答應,這才起身離開。
喜宴上,人們對他們方才突然的離開並未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