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找一個老師好好的學習攝影技術?巫浚麒問。如果她有這個意願,他可以幫上忙。
想是想,可是沒有人願意教我。鄺昕瑜聳聳肩,記得她上國中的時候,母親帶著她到處拜訪一些攝影大師,想請他們收她當學生,但是沒有一個人點頭答應。後來她就放棄了,買了很多的書自習,充實攝影知識,拿著相機到處拍照,增加經驗。到現在,她的技術已經很不錯了。
我認得一位攝影師,也許她會願意教你。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
真的!?鄺昕瑜又驚又喜。
當然是真的,你也許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作黎倩璋。巫浚麒微笑。
黎倩璋可是現代最年輕、最負盛名的女攝影師,在美國、加拿大、英國、法國等等的許多國家都開過無數次的攝影展,相信不管是純粹愛好攝影,或是攝影界的人,都一定聽過她的大名才是。而且,她也是他的手下之一。
黎倩璋!鄺昕瑜當然知道這個名字,她有好幾本黎璋遠的攝影專輯,她好喜歡她的作品喔!
看來你聽過她。巫浚麒微笑地說。
我當然聽過她,她是我的偶像,不僅人長得漂亮,攝影的技術又那麼棒,而且沒有一點驕傲的氣息,我好喜歡、好喜歡她。鄺昕瑜興奮異常。
這麼說你是很樂意拜她為師嘍?
我當然很願意,但是這不是我願意就可以的。鄺昕瑜微微收斂笑容。
只要你願意,她那兒我才能開口啊,你說對不對?巫浚麒摸摸她的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不管她願不願意,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著你的樂觀天性,好嗎?
我會的,謝謝你。
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巫浚麒看看手錶,意外的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竟「談」了將近兩個小時。
我明天早上要去攝影,你要去嗎?鄺昕瑜衝動地問,卻在問完了之後才後悔,急忙的比著,對不起,你一定有事要忙,當我沒說,對不起。
幾點?巫浚麒笑問。
嗄?
我問你明天早上打算幾點出門,我好作準備啊!巫浚麒看著她那呆愣的表情,一股笑意打從心裡冒出來,臉上的笑容不再是他一貫的禮貌性笑容。
五點,我準備五點出門。鄺昕瑜興奮的比著。
那好,我會順道準備好早餐,時間到了你就來我家敲門。
好。
對了,你的腳沒問題吧?巫浚麒突然想到。
沒有,已經不痛了。因為、它原本就不嚴重,加上你的治療,它復元得很快。
不痛就好。早點睡吧!否則明天早上會起不來。晚安。
晚安。
鄺昕瑜目送巫浚麒走回隔壁,自己也準備進屋,兩人在開門進屋時又互望了一眼。巫浚麒對她搖搖手,等她關上門才走進屋裡。
「我現在終於瞭解為什麼你會學手語了。」宋皇儀站在樓梯口,看到巫浚麒進門之後調侃地說。「還沒睡?」巫浚麒抬眼看了宋皇儀一眼,沒有對他的話多作反應。
「還沒,剛欣賞完一出默劇,正準備睡覺去。」
「嗯。」巫浚麒點點頭,和他擦身而過準備上樓。
「喂,浚麒,你就嗯一聲啊?不把事情告訴我嗎?」宋皇儀追在他後面上樓。
「告訴你什麼?」巫浚麒走回自己的房裡,沒有關上門,因為宋皇儀就緊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他逕自脫下外衣,走進浴室沖澡。
「告訴我那個啞巴姑娘的事啊!」宋皇儀靠在浴室的門邊。
「她叫作鄺昕瑜,不叫啞巴姑娘。」巫浚麒冷淡地說。
「你又沒告訴我。」宋皇儀咕噥。「你和這位昕瑜小姐是怎認識的?你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手語的?是為了她對不對?」
巫浚麒沒有回答,久久,宋皇儀忍不住叫道:「你倒是說話啊!」
浴室的門打開來,巫浚麒圍著一條浴巾來到衣櫃前拿出睡袍套上,順手將浴巾披在床邊的椅子,他躺到床上,拿起一旁的手語書繼續看著、比著。
「浚麒!」
「皇儀,很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恕不奉陪了。」巫浚麒下逐客令。
「好吧!不說就算了,反正我自己會想辦法查出來的。」宋皇儀聳聳肩,識相的準備回房。
「皇儀,別存著刺探的心理去打擾她。你如果真心誠意的想和她做朋友,那我沒有權利阻止,但是你如果存著非分之想,那我是不會允許的,你瞭解嗎?」巫浚麒認真的警告。
宋皇儀轉過頭來看著巫浚麒好一會兒,嘴角緩緩的勾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
「浚麒,你應該知道我的外號吧!」
巫浚麒挑眉。「你的外號不下十來個,你指的是哪一個?」
「我有一個外號叫作月下老人,因為喜歡撮合手下的姻緣而得名。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姻緣?」
「那你又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呢?我也可以幫你算算,我想我的技術應該不遜於你吧。」
「我的,就不勞閣下費心了。至於你的嘛!我不用再花時間算,也能知道你的紅鷥星動了。」
「睡覺吧!月下老人,你該休息了。」巫浚麒不置可否,基本上他把這當成一個笑話。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走著瞧嘍。」宋皇儀笑著走出巫浚麒的臥房。
巫浚麒搖搖頭,將手上的書丟到一旁,整個人躺平,準備睡覺。
他怎麼會不懂皇儀所指為何呢?還不就是說鄺昕瑜。拜託!她才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他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他之所以對她那麼好,純粹是因為她的殘而不廢讓他真的很佩服她。皇儀這傢伙就是愛亂牽紅線,為什麼不乾脆幫幫他自己呢?
第三章
站在巫浚麒家的大門口,鄺昕瑜赫然發現自己準備按門鈴的手正在發抖。
是期待嗎?從昨晚分手後,她就開始期待今天早上的見面。她的心從來沒有過這種期待。
一直以來,她幾乎沒有和外界有過多的接觸,生活中全是一些瞭解聽障者的人;聾啞學校的老師和同學、手語翻譯員、手語社團的社員……從來就不曾和除此之外的世界有過太多的接觸,有也是被當成異類,被人另眼相看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