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一下,黎先生就回來了。」
黎均值的秘書認得沈肇維,他就是黎均值口中最尊敬的沈伯伯,所以,當他一來辦公室要找黎均值的時候,她就連忙恭敬的端來一杯咖啡,然後,讓沈肇維坐在黎均值的辦公室等他。
沈肇維靜靜的品嚐著口中香濃的咖啡,眼光不經意的在辦公室的四周漫遊,然後,他的視線停在黎均值桌上相框內的照片,那照片是黎均值一家的合照。
「老友,我比不上你!你擁有一對極出色的子女。」沈肇維對著相片中的人低聲喃喃自語的說。
他像是無限懷念的拿起照片注視良久,然後,又像是被什麼燙著似的連忙放下,就連視線也迅速的移開。
黎均值桌上的專線電話正巧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著實嚇了他好大一跳,待他穩住了心神之後,才順手接了起來。
「他現在人不在辦公室,有急事我可以幫你留個話。」沈肇維用肩膀頂住話筒,拿起了紙筆準備記下留言。
「我們這裡是威爾斯醫院,黎小姐在昨夜突然清醒,我們想通知黎先生,但是,他府上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能不能請黎先生在收到消息之後,立即趕到醫院一趟?」
沈肇維手上的紙筆一下子全掉在地上,他就這樣發愣的站著,連電話的那一頭在何時收了線也渾然不覺。
小荷醒過來了?!
這些字眼在良久後,才排成有意義的字眼進入他的腦海中,他震驚的連話筒掉了也不理會,一時之間,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你為什麼要醒過來?你為什麼要醒過來?」他整個人跌進沙發之中,雙手抱著頭,不住的低語。
「沈先生,你還好嗎?」怕沈肇維久候不耐而進來招呼的秘書,一進門就看到沈肇維這個樣子,連忙趨前問著他。
「我沒事。」沈肇維揮揮手表示他無礙。「看來,均值不會馬上回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他起身告辭。
「你不等黎先生了?」
「不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沈肇維搖搖頭說。
「咦?剛剛有電話進來嗎?」秘書疑惑的拿起掉在地上的話筒,不解的看了沈肇維一眼。
沈肇維停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是打錯電話的。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笨手笨腳的,連話筒什麼時候碰掉了也不知道。」
「哦!」對於他的說法,秘書也不疑有他的點點頭,順手將話筒又放了回去。
「對了!我來找均值也沒什麼要緊事,反正他也忙得很,就不用告訴他我來找過他了。」
沈肇維交代完這件事,轉身踏著比來時更沉重不知凡幾的腳步離開。
黎均值昨天為了一個客戶的緊急事件而忙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直到今天,他連家都沒有回的就直接來辦公室。
他端著一杯又濃又純的黑咖啡回到辦公室,順手翻著桌上的文件,突然,他辦公室的大門被「砰!」的一聲大力的推開,這麼不禮貌的舉動讓他皺起眉頭瞪著進來的人。
當他看見進來的人是羅亦焱的時候,他臉上的不悅換成了疑惑,在羅亦焱身後其中一人是羅亦磊,而另一個看來較為沉穩的男人雖然有些眼熟,可是,他卻沒有見過。不過,他身上有許多和羅亦焱、羅亦磊相似的地方,看來,該是他們的兄弟吧!
「他是我的大哥……」
羅亦焱的話還沒有講完,黎均值桌上的專線電話就響了起來。黎均值對羅亦焱做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接起桌上的電話。
「請問您是黎先生嗎?」
「是的,我是!」
「這裡是威爾斯醫院,不久前,我們曾留言希望你來醫院一趟,不知你有沒有接到我們的留言?」
「醫院?」黎均值心中一驚,「是小荷發生了什麼事嗎?」他連忙問。
「小荷怎麼了?」一旁的羅亦鑫一聽到這兩個字,整個人都繃了起來,急急的出聲問,他這舉動讓不明就裡的黎均值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不!黎小姐醒了,希望見你,請你馬上來醫院一趟。」
黎均值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日日夜夜盼的就是小荷能從昏睡中醒過來,現在希望成真,他反而不知如何反應。
「小荷醒了!」他欣喜的歡呼。「Miss李,為什麼醫院的留言你沒有第一時間拿給我?」。
黎均值一邊飛快的收拾桌上的文件,一邊對著對講機大吼,下一分鐘,李秘書已經跌跌撞撞的趕忙跑進來。
「黎先生,我手中並沒有醫院的留言。」她被一向溫和的黎均值突來的大吼聲給嚇得幾乎手足無措。
「沒有?醫院明明說有!」黎均值的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
「剛剛唯一的專線電話是沈先生接的,可是,他說是打錯的。」
「沈伯伯?」黎均值愣了一下,「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到醫院看小荷,至於留言怎麼會不翼而飛,就等看完小荷以後再做打算好了。
「等一等!你說的沈伯伯是不是沈肇維?」羅亦焱突然出聲說。
黎均值點點頭,不解羅亦焱為什麼會有此一問。「有什麼不對嗎?」
「這下糟了!」羅亦焱重重的將握拳的手打進另一隻手掌心。
「到底怎麼了?」羅亦鑫沉不住氣的大吼,現在的他,緊張得像個充滿氣的氣球,隨便一個小小的刺激就會讓他炸開。
「如果那通留言是沈肇維接到的就不好了!根據我找到的資料顯示,孫季臣只是一顆棋子,幕後真正的主謀是沈肇維。」羅亦焱神情凝重的說。
「不可能!」黎均值整個人跳起來的大聲反駁,「沈伯伯一向待我和小荷就如我們的父親般,他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他不能接受這種說法!
這實在不能怪他有這樣的反應,因為要他如何相信自己一向敬若父親的男人,竟然是差點害死他唯一妹妹的男人。這太過份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能接受。」羅亦淼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當他一槍打死孫季臣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天下絕沒有這麼巧的事,而且,我看他射擊的手法分明是欲置人於死地,所以,我就做了一些私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