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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我自己來就好!」

  阿生由若月不自然的樣子,才想起自己這樣的舉動似是不太合宜。

  「對不……」自覺失禮的他習慣的想道歉,可一想起若月的交代,連忙又改 了口,「I am sorry!」

  「別又來了!」若月嫌惡的皺起眉頭,「你不是對什麼樂譜很有興趣嗎?快 點買一買,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阿生一聽若月這麼說,剛剛一臉纖悔的神情一下子換上了無限的欣喜,「我 真的可以買?」

  他走到櫃檯旁,在牆櫃上的最頂端拿下一本黑皮燙金的樂譜,像是什麼寶貝 似的小心翻閱著,那謹慎的表情,就像是害怕一個用力會弄壞樂譜似的。

  若月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好奇的探頭,不過就是一本空白的樂譜,阿生的表情 讓她還以為這是某位大師的手稿呢!

  不過不是大師的手稿也好,至少這表示價錢大概不會貴到哪裡去,反正不過 就是封面好看了點的一堆紙而已,不是嗎?

  「你要買這個?」

  「這是一九八八年的紀念版,對不對?」阿生一臉的興奮。

  「你真的是好眼光,這可是芬蘭最知名的造紙廠專門為作曲家量身訂作的, 許多知名的作曲家都是用這一款,而且還是限量發行,而這是唯一黑皮燙金的版 本。」老闆像是遇到知音的說。

  限量發行!不會吧!若月瞪大了眼睛。相對於愈講愈興奮的老闆,若月的臉 是愈來愈難看,她甚至覺得剛剛吃的東西在她的胃中不停的在玩老鷹捉小雞。

  「等一等,你先告訴我,這東西要多少錢?」

  「看在你識貨的份上,就賣你們一萬三千四百元。」老闆用一種很自傲的口 氣說。

  「一萬三千四百元?!你吭人啊!這不過是一堆紙耶!」若月尖叫出聲。

  「小姐,這內頁單張在市場上可以叫到一百元,這一本有一百頁,再加上真 皮夾子和封套,一萬三千四可是很多人搶著要,還有人出到一萬五千元要跟我買 都被我拒絕了。要不是看在這個先生看來很識貨,我還不捨得賣呢!」意思就是 若月敢嫌他開得價高,根本就是沒眼光到了極點。

  「一萬三千四百元耶!你知道要賺多久才賺得到嗎?」若月瞪大了眼。

  她會答應讓他買,是因為她認為那只不過是一本「小小的樂譜」,但現在知 道它的價錢超過她的極限許多,就算他學孟姜女哭長城也哭不倒她的摳門。

  「可是……」阿生緊張的看著若月。

  「最多五千元,這是極限,就算是信用卡刷卡也有額度的吧!」若月一點也 不退讓。

  「五千元!開什麼玩笑?去!去!去!衣服乾了就走,別妨害我做生意。」 老闆一聽臉都綠了,這一萬五的生意被人叫到只有三分之一的價格,這女人以為 他是倒店大拍賣呀!

  「走就走!」若月拉起阿生就要往外走。

  阿生捨不得的看著手中的樂譜,可是他也知道想改變若月的想法是絕對不可 能的,他只好乖乖的將樂譜放回了櫃檯。

  這時,門上的鈴響了起來,一個女孩一臉著急的走進來。

  「老闆,我的琴調好音了沒?」

  「我昨天不是說下個禮拜才會好的嗎?」老闆皺起了眉頭。

  「不行啦!昨天老師臨時宣佈大後天要檢試,沒有我的琴,我根本沒辦法練 習。」女孩急得淚水都快要出來了。

  「那你拿去讓人調音好了,我現在手中沒有音叉,根本沒法調音。」老闆由 身後的櫃子拿出一把小提琴。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阿生突然出聲。

  老闆徵得了女孩的同意,把琴遞給了阿生,阿生接過琴後,用近乎研究的眼 神仔細的將手中的小提琴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這大概是密西根的小提琴師傅約瑟夫,柯丁和葛雷.艾福斯所制做的琴。 」阿生打量了之後突然說。

  那女孩猛點頭。「你對小提琴也有認識?」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試著調看看。」

  在徵得了女孩的同意之後,阿生向老闆要了一杯水。

  「你要水做什麼?」若月有些不明白。

  現在的阿生看起來像是她撿回來的那個,但神情又不像,因為現在的阿生臉 上是一種她從不曾見過的自信與堅定。

  「調音。」阿生天真一笑,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用手敲了一下玻璃杯 ,對著玻璃杯清脆的聲響似是滿意的點頭。

  將杯子放在桌上之後,他將琴架在肩上,拿起琴弓,熟稔的拉出一段音階, 然後再調整琴弦,就這樣一再的重複幾個步驟後,若月這才發現,那杯子的水似 乎隨著阿生每調一次音,反應就愈來愈大,最後幾乎在杯中跳起了波浪舞。

  她再看看老闆和女孩,他們的反應也是和她一般的瞪大眼睛,甚至連大氣也 不敢喘一聲。

  突然,「啪!」的一聲,玻璃杯竟然碎裂了開來,阿生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他把琴交還給女孩。

  「為什麼會這樣?」若月實在是不明白,於是出聲問。

  這杯子莫名其妙的破了,為什麼沒有人覺得奇怪?

  「這杯子就是一種共鳴器,而水可以調節共鳴的音,這樣就成了音叉的替代 品,一旦音調到夠準的時候,杯中的水就會產生共鳴,而一旦樂器的音和音叉的 波長完全吻合的時候,就像是超音波,這玻璃杯會碎裂在理論上本來是可行的, 可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用耳朵和感覺就把音調到這種地步。」

  就若月看起來,老闆只差點沒跪下來膜拜阿生了。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若月皺起了眉頭說。

  老闆的解釋從頭到尾用得都是一種崇拜的口氣,這讓對音樂根本七竅通了六 竅 一竅不通的若月,也感覺到阿生做的事好像很不尋常。

  沒失憶前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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