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厲害,沒有一定的音感根本做不到,你一定不是普通人,是我有眼不 識泰山。」老闆也是性情中人,怒笑全憑一念之間。方纔還急著趕人,現在幾乎 是把阿生當偶像看待了。
「沒有啦!我沒你說的這麼厲害,而且我還弄壞了你的杯子。」
阿生被老闆這麼一捧,整個臉都紅了起來,完全沒了方才拉琴時的自信,現 在的他,又像是若月習慣的阿生了。
「不!你真的是太謙虛了,能讓我看到這樣高超的技術,一個杯子又算得了 什麼?我這輩子最愛交的朋友就是音樂人,你不是很想要這一本樂譜嗎?雖然五 千元是低得離譜,但是就當我交了你這個了不起的小兄弟的禮物好了。」老闆也 很阿莎力。
「真的!」阿生好高興的轉身對著若月又叫又笑,「你聽到了嗎?老闆答應 了耶!」
若月又不是聾了,老闆說得這麼大聲,她想當做沒聽到也不行了。
看到這突來的大轉折,若月心中可沒有一點的雀躍之情,她心中只有一個想 法喔!早知道會這樣,她剛剛該把上限的價錢壓得更低一點才是!
第五章
這幾天,若月的生活因為有了阿生的加入而亂成一團,等她好不容易有時間 靜下來好好想一下的時候,這時她才發現,距離自己答應楚可情交稿的時間只剩 下四天不到。
不知是不是前兩天在樂器店讓老闆的水潑過,這兩天她一直覺得頭重腳輕, 她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用力的甩去腦中縈繞不去的昏眩感?開什麼玩笑,她可是有一大堆的工作 ,可沒有生病的權利。
嘿!別為她如此執著於工作太過感動,她只是捨不得、放不下她的搶錢計畫 ,對她來說,要她躺在床上看著時間白白的流走,那可是比頭痛更會要了她的命 。
不過,還有一件更令她頭痛的事,那就是楚可情根本是丟給她一個大難題, 她以往接的稿子不是些自傳,就是些懸疑科幻或是偵探之類的小說,這一類的用 辭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翻起來得心應手,可是她這一次丟給她的,竟然是一本 羅曼史!而且還要翻得文言一點,就楚可情的文言一點就是言辭優美、不落俗套 ……這想起來就教她頭更痛,不就是些嗯嗯啊啊,要怎麼文言一點?難不成叫床 的聲音加上之乎者也變成「啊之」、「嗯乎」、「喲者」、「哎也」?
而且中國人是怎麼回事,這閨房用語怎麼淨是些「魚水之歡」、「雲雨巫山 」、「乾柴遇上烈火」、「大早逢甘霖」、「蓬門今始為君開」……幹嘛呀!還 文言文哩!這文謅謅的過了頭,看不懂的還以為她在寫風景咧!
若月挫敗得丟下手中的稿子,這對一向以賺錢為目的的她,實在是少見的事 ,而這也更讓她確定了一件事,她一定是生病了!
她打開房門,下樓想到廚房找杯水喝,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阿生和風妤璇 兩個人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
若月出了聲,把兩個靠在一起的頭一下子分了開來,原本若月以為阿生的臉 上會出現出軌被人抓到的驚慌,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表現得竟像是高興看到 她一般,反倒讓她對自己的小心眼有些赧然。
他們就算要一起做什麼愛做的事又干她什麼事?她只不過撿他回來而已,她 又不是他的什麼人,管得著他愛做什麼?不做什麼?
「你的稿子寫完了?」阿生一臉的期待。因為所有的人一再告誡他,她寫稿 的時候不能去吵她,所以,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
若月翻翻白眼,稿子要是寫完她也不用這麼心煩了。不過,她選擇不回答這 只會惹她心煩的問題。
「你們在做什麼?」
「花奶奶允許我去外頭的花園拔了一些椰子下來,我想弄點椰子水分給大家 喝,可是我找不到一把可以切開椰子的刀子,妤璇說她來幫我算施力點,這樣就 算不需銳利的刀子也能夠輕易的切開椰子。」阿生拿起手中的尺和椰子給若月看 。
妤璇?叫得還真是親熱!
「你是猴子轉世的呀?還能上樹拔椰子!真是太厲害了。」若月的口氣酸得 連她自己都聞得出來。
阿生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笨,只見他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原來我是猴 子變的?只是,我連自己以前是什麼人都記不起來了,這上輩子是不是猴子我也 不知道,怎麼辦?」他為不能回答若月的問題而一臉的苦惱樣。
「你問我,我問誰?」若月沒好氣的說。有誰會認真去想這種白癡問題的?
「若月姊,你不要惹阿生傷心啦!他失去記憶已經很難過了。」風妤璇對著 若月不贊同的搖搖頭。
若月看看這會兒又低下頭的阿生,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拜託!別一副好像 我又在欺負你的樣子,你就算沒有失去記憶,也不會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猴子, 所以說,讓我們忘了這可笑的問題,OK?」
「喔!」阿生仍是低著頭小小聲的應著。
若月看看阿生那像是斷了電的失落表情,又是一聲仰天長歎。「好,我道歉 行嗎?」
「嘖嘖!天要下紅雨了是不?」風妤璇來回的看了看若月和阿生,臉上閃著 難以捉摸的光芒。「阿生,你還真是厲害,沒付錢還能買到若月姊的一聲道歉。 」
「風妤璇!」若月沒好氣的瞪了那個本性皮得要命,可臉上卻老是裝出無辜 樣的風妤璇一眼。
「我什麼都沒說,我還是來算施力點好了。」風妤璇吐了吐舌頭,「這椰子 真像我老哥,外面和裡面是兩樣,要找出可以開竅的那一點還真難。」
「你老哥和椰子?」有人會把自己的老哥和椰子連在一起說的嗎?「你們這 些高智商的人的想法真是令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