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噩夢像我嗎?」
「為什麼你會這樣問?」她微皺起眉頭。
「你剛剛看到我的樣子就像是見到你的噩夢成真似的,」龍原濤像是懲罰的輕咬了 一口她雪白的頸子,霸道的命令,「我的女人心中只能想著我。」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個佔有慾極重的男人,他的女人心中只可以有他的存在, 就連噩夢,他也不允許它佔去她片刻的注意。
她那原本輕蹙的眉頭更緊了些,她伸手撫上他的臉,用手丞巡著他臉上的一切,深 邃幽黑的眸子、修長的眼睫、英挺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她的手最後來到了他看似堅 毅,在她掌心中卻又如此柔軟的唇。
這是一張會令多少女人為之瘋狂的臉龐呵!
「你一點也不像他,而我也不是你的女人。」她隔著自己的手輕輕的吻上他,臉上 浮起的是教人看不真切的哀傷表情。
「你是我的!當你來到我的身邊,你就是我的了。」
他拉開她捂在他唇上的手,他的手緊緊的鉗制著她,不讓她有一絲掙脫的機會。
她知道除非是他願意,不然她是逃不開他的掌控。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今夜的我是你的。」她讓步了。
真正打動她的心的,不是他的霸道和狂妄,而是他的手雖然緊握著她,卻一點也沒 有弄疼她半分;真正打動她的心的,是在他的狂霸之下所隱藏的溫柔。
「不只今夜,你今後的每一夜都是我的!」
她沒有回答,只是將身子迎了上去,讓熱情再次燃起,將她的噩夢、他的狂妄、他 們的思緒——全都投進這熊熊的烈火中,化成灰燼。
第二章
那若有似無的淡淡幽香經由龍原濤的鼻腔進入他的胸腔,將他從深深的夢境中輕輕 的喚醒,也輕輕的將夜裡的記憶喚醒。
不用張開眼睛,他便明白他的身旁已空無一人,像是不死心似的,他仍然翻身伸手 一攬,就像是她仍存在時一般,而他整個頭則埋進了身旁那微微凹陷的枕頭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她留下的香味像是迷咒般的將他纏繞住,他驀地輕顫了一下, 記憶深處有一種莫名的騷動,他對這淡香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是在什麼時候、 在哪個地點也曾擁有過這股淡香呢?
那記憶好遙遠,所以模糊而難辨,就彷彿是前世的記憶殘留。
前世的記憶殘留?!
這個念頭一在他的腦中成形,他便不覺輕笑出聲,只不過是和一個陌生女子的一夜 貪歡,他竟然變成了一個詩人,還附庸似的牽上了前世今生的輪迴之說。
「午夜女神。」他像是品味似的,讓這名詞由他的喉頭輕輕的逸出,他的心湖泛起 了一圈圈的漣漪,一圈一圈的將他層層圍繞……他的身旁從不乏環肥燕瘦的女人存在, 但卻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這般的牽動他的靈魂。他要她!從她的薩克斯風初響起時,他的 心已然騷動,而昨夜的纏綿只是更確定了他的想法。
他要定她了!
身後的視線讓龍原濤像只初醒的黑豹般迅速而從容的翻身,他身上的羽被輕輕的滑 落至腰際,露出他結實而平滑的胸膛。
他的身上除了那輕纏在他腰際的被單之外,是一絲不掛的,而他身上那因歡愛後的 抓痕則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人眼前。
龍原濤伸手爬開落在額際眼稍處的頭髮,坦然的面對站在床前的左籐之彥微微不讚 同的眼光。即使身無片縷,龍原濤那懾人的氣勢仍不曾稍減,在他睥睨的傲視下,反倒 讓左籐先移開了視線。
「她是什麼人?」龍原濤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截了當的出聲問。
他相信以左籐的謹慎,他不會不去摸清楚在他身邊過夜的女人的身份,這對身為龍 原企業安全主管的左籐是必然的舉動。
「你想知道她是什麼人?」龍原濤的問題讓左籐原本攏起的眉頭又更深了。
龍原濤對那個女人的注意力遠超過其他的女人,對龍原濤來說,女人通常就只有一 個名字——女人,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想瞭解一個女人的身份。
「有問題嗎?」龍原濤輕揚起嘴角,那笑意像絲緞般輕柔,但知他甚多的左籐卻明 白,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龍原濤的長相俊雅而秀氣,很多人都會以為他是無害的,但若他真是如此「無害」 ,他也就不可能成為黑白兩道口中人人聞之色變的「暗皇」了。
「沒有!」左籐不敢再多說一句的遞上公文夾。
龍原濤一把翻開公文夾,入眼的是一張半身的相片,相片中的女人似乎發覺鏡頭般 的微蹙起眉頭,即使如此,相片中的女人仍是美得驚人。
「是她!」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不用看左籐的調查也認得出她是誰,因為調查執法天使這個組織也是他遠從日本 來台灣的目的之一,而她正是執法天使的成員之一。
執法天使是一群對法律十分瞭解的人,針對利用司法漏洞而逃脫法律制裁的人為對 象,加以獲證人罪的一個神秘法外組織。
經過他的追查和一些因緣際會,他發現這個組織是由一群身在台灣司法界工作的人 所組成,而這相片中的女人正是其中之一,她平常的身份還是個法官。
他的午夜女神竟是一個法官?!
他的午夜女神是方宮律,那個冷淡靜寒的深沉女子?
冷淡靜寒,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由他和方宮律這個女人僅有的幾次會面來看,她 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四個字,就像冬夜無聲無息落下的寒雪,若真有心,也教人難以看清 。
方官律是個美人,她的美是那種可以震撼人心,一次烙印就再難忘懷的美,若不是 酒吧的燈光如此昏暗、若不是兩人之間的熱情燃燒了一切,她的容貌是不可能讓他認不 出來的。
只是,他說什麼也不能把她和昨夜那如火熱情的女子畫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