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射入屋內,光線停駐在她的手上,攤開手心,光線投影在她手掌上,就像是掌握了希望──
凝視著手上的那片光芒,久久不語,突然間,一滴水滴滴落,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結子……」
「阿煌……」轉身,她緊緊抱著他,情緒失控地哭了起來。「我找到你了,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阿煌,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輕輕拍著她的背,他把她當寶貝似地摟在懷中。「別哭,我回來了。」
臉埋在他的胸膛,真實地感受到他存在的溫度,這不是夢,他沒有別的未婚妻,他是回來找她的……她哭得肩頭顫動,為找回希望,喜極而泣。
半晌後,她肩頭的起伏動作平穩了下來。
吸了吸鼻,仰首看他,她怒地捶打他的胸膛。「死阿煌!臭阿煌!敢騙我!」
「如果我不整整妳,我還能叫作烏宇煌嗎?」
「你還說、你還說!」她掄拳用力捶著他結實的胸膛。
「我要說,我當然要說──」兩手圈住她的身子,任由她洩憤地捶打,他嘴角微揚,低嘎的嗓音再度逸出藏在心底十年的真心話。「結子,我愛妳,妳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新娘子。」
聞言,掄拳的雙手從他胸膛滑落的同時,她的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泛流。
「結子,妳變了。」低首,他在她耳邊輕聲道:「變得很愛哭!」
「還不都是你害的!」重捶了他一下,她笑斥。
「是,都是我的錯。」她所有指責、所有怒氣,他全都承受。以前如此;現在亦是;未來永不變。
裹著情愫的黑眸,發出兩道熱力光芒,投射在她佈滿淚痕的臉上。
伸手拭去跳躍在她臉上的淚滴,俯首,他吻住她的唇,讓所有的淚水和以往的思念,全融化在纏綿的熱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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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見過阿牛,阿牛也告訴你我回來了,對不?」
和他並肩坐在院子裡的雙人吊椅上,她抱著一包薯片,一片接著一片吃,偶爾心情好,會賞賜一片給他。
「沒錯,我是在美國遇到阿牛,他也告訴我妳回來的事,他還形容妳,像個男人婆一樣。」
「我……好啊!這個阿牛,如果不是我,他可以把到曲小凝嗎?說我像男人婆,等他回來,我就……」忽地想到什麼似的,憤怒的目光轉成疑惑,飄到身旁的俊哥哥身上。「這麼說,你頭一天回來,騎著腳踏車載雞蛋,那時候,你早就已經知道我是結子了?」那時他明明裝著不認識她。
咧出一口白牙。「阿牛都認得出妳來了,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妳!?」
「原來你……厚!過分!」
他早就認出她來,還裝不認識,把她耍得團團轉,真是令人生氣!
不過話說回來,他一下子就認得出她來,這一點,她心底還是有些許喜悅的,至少代表他真的沒把她給忘了。
撥開一個金莎巧克力,遞入她嘴裡,他陪著笑道:「妳說過,不會計較這些事了。」
她含了一半,嘟著嘴,把另外一半巧克力球湊至他嘴前,他笑著咬掉她送上來的另外一半巧克力。
「那是我心胸寬大。」把巧克力的甜味收進肚裡,她為自己的「寬宏大量」下了結語。
「真的?」他的視線游移至她的胸前。
瞥見他視線落腳處,她羞紅了臉,用手推開他的臉,低著頭,羞怯怯地看著一旁開著鮮紅花朵的重瓣孤挺。
「對了,當年你為什麼沒留隻字片語,說走就走,活像逃難似的?」她可以不計較他回小鎮來整她的事,但她可不能不和他算相思十年的這筆帳。
「這個就要說到我爸身上去了。」手搭著她的肩,遙望遠處。「我爸的脾氣不好,這妳也知道,可是妳知道我媽當年是怎麼被我爸趕走的嗎?」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沒告訴我……啊!該不會因為那個詛咒……」
「妳是指那個什麼女人住進我家,會有苦戀下場的千年詛咒?」
念倍燕驚訝地瞪大了眼。「你也知道這件事?」
「是阿牛告訴我的。」
「喔,原來如此。阿牛不愧是你的好兄弟耶!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告訴你,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阿猴伯家的老母狗,又生了一堆小狗?」
「沒有,不過妳說了,我現在知道了。」
她捶了他一下。「別說阿牛了,說你媽的事。」
「我媽離開,和那個千年詛咒無關,純粹只是因為我爸脾氣太壞,又太大男人,連喂雞吃飼料,都硬性規定要先喂公雞吃,我媽一個人又要忙田里,又要忙家裡,哪管得了公雞先吃,還是母雞先吃……」
他苦笑著,又道:「有一天放學後,我去田里幫忙,回到家,就聽見他們在吵架,因為我爸注意很多次,每回都讓他看見母雞先吃飼料,那晚他再也忍不住,和我媽吵了一架後,便脫口叫我媽走。」
聞言,念倍燕額上冒出三條黑線。「你爸還真是……嘿嘿……不予置評!」
要不是念在阿火叔是生下天下第一美形男烏宇煌的親生父親,她早就開口罵一長串了。
「我媽真的被氣走了,她投奔到住在澳洲的妹妹家去。我外公死前,留了一筆財產給她們兩姊妹,我阿姨嫁了一個澳洲人,當年我媽那份財產借給他們買了一大片土地蓋農場,賺了大錢,我媽拿回那筆錢,索性就在我阿姨家附近,買下一棟豪宅,宣示她不回來的決心,還托人告訴我爸,她要接我到澳洲去唸書。」
「哇!你媽好樣的。」
「我爸是被嚇到了,他還以為我媽出去個十天半個月,就會自己乖乖回家,萬萬沒想到我媽會有這種驚人之舉。」他拉她的手,放在掌心中,續道:「後來我阿姨和姨丈居中調解,我媽態度放軟,但堅持不回台灣,如果我爸要和她繼續當夫妻,就全家移民到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