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放心,我會跟弗蘭克說是我水土不服。」喬伊絲知道梁若嵐擔心的是什麼。她含著眼淚,把自己塑造成苦情小媳婦的角色。
「我們這小鎮可是有名的好山好水,妳說水土不服,那可是在破壞小鎮的名聲。」
喬伊絲不想多留,拎著行李就往外走,她打算一出門就打電話向烏宇煌「告辭」,然後等著他回來慰留她。
「結子,妳別再說了,如果喬伊絲這樣回澳洲去,那妳叫表哥的面子掛哪裡?」梁若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別走!」念倍燕在後頭喊住她。
梁若嵐以為念倍燕是看在烏宇煌的面子上,開口要留住喬伊絲,她露出笑容,忙不迭地把喬伊絲拉回。
「結子在留妳,妳就別走嘛!」
「誰說我要留她?我是要檢查她的行李,看看她有沒有偷藏曲小凝的東西!阿牛可是送了不少好貨給曲小凝,如果丟了任何一樣,我可是會對曲小凝過意不去。」
聞言,梁若嵐苦著一張臉。這下子,事情愈弄愈糟了!
喬伊絲咬著下唇,明知念倍燕是故意刁難她,但這要求也不算不合理,放下行李,忍著氣,她等著念倍燕檢查。
念倍燕打開她的行李,往上一提,小行李箱裡的衣物全掉出來,落在地上。「喔,很抱歉,我不知道妳的行李沒有裝好。」
看了地上的東西一眼,念倍燕淡然道:「應該是沒有曲小凝的東西,好了,妳可以走了。」
半個多鐘頭前,喬伊絲罵太郎笨蛋白癡鬼的話語還在她耳膜內旋繞,不這麼做,她心中的氣難消。
對遺落一地的東西視若無睹,轉身,她走進房裡去搬曲小凝的東西。
礙於梁若嵐在場,喬伊絲硬生生地吞下燒到頭頂的怒氣,噙著淚,蹲下身,把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收拾好。
「喬伊絲,對不起。」梁若嵐替念倍燕所做的事道歉。
喬伊絲沒說任何話,搖搖頭,拎著行李,帶著淚水和一臉委屈至極的表情,離開屋子……
第八章
接到喬伊絲哭訴的電話,人在鄰近飯店和一些企業家商討合作成立金控公司的烏宇煌,立即趕回來。
先安撫過喬伊絲,他立即到烈家去找正在吃晚餐的念倍燕。
晚餐吃到一半,烈君燦質問念倍燕事實的真相,她攤開實情,未料,沒得到大哥的支持,還被數落了一頓,連桂尹熏也覺得她是不該動手打人。
氣悶至極,回到日式大宅,烏宇煌一開口,竟要她去向喬伊絲道歉。
「你也認為錯在我?」兩手環胸,念倍燕一副堅決的表情。「我不可能去向她道歉!她罵太郎是笨蛋白癡,我無法忍受別人這麼罵我弟弟。」
睨了他一眼,她反質問他:「我記得以前如果有人罵太郎是笨蛋,你會義不容辭的替我出頭教訓那個人,不是嗎?」
「喬伊絲這麼罵太郎?」烏宇煌顯得錯愕,喬伊絲沒提到這一點。
「如果她不是這麼罵太郎,我會浪費力氣賞她兩巴掌嗎?」瞪他的眼神,添進了一抹天外飛來的醋意。「還是你心疼她,捨不得她被打?」
「我沒有心疼她,只是因為……」
「因為她是你奶奶心目中的孫媳婦人選。」
「妳該不會因為這原因打她吧?」烏宇煌苦笑著。「那只是我奶奶一時隨口說說的話,妳不需要把它當真。」
「你說得好像我是會亂吃醋的女人,我都說了,是她罵太郎,所以我才會……」
「喬伊絲她從來不會亂罵人,而且她說了,她是擔心太郎被玫瑰花刺給刺到,才會把太郎拉離花園,我想妳是誤解她了。」
「這麼說,我的耳朵是壞了,還是有幻聽?」她氣得別過臉。
他竟然相信那女人的說詞,不聽信她的。
「結子。」烏宇煌一臉正色。「我知道妳很保護太郎,不容許別人笑他、罵他,但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要教訓別人。如果喬伊絲真的罵太郎,妳可以要求她道歉,不要動手打她。」
她還是背對他,不說話。
「再說,喬伊絲是我請她來的,妳這麼打她,不僅讓我對弗蘭克無法交代,以後人家都知道烏宇煌的太太是個野蠻女,要到烏家,恐怕得穿防護衣,還得戴頭盔,甚至帶保鑣同行。」
他知道她的個性,太嚴厲的責怪只會讓她更反彈,是以,他試著用玩笑的話語,把是非對錯,融進她的腦袋。
「是,我就是野蠻女!」
她突然回頭,怒氣騰騰地附和他的話,旋即起身,悻悻然地走回房間,把房門鎖上。
「結子──」他在房外敲門,許久沒得到她的回應。
她連開罵都不願意,可見她現在真的不想和他聊。
擺擺手,烏宇煌一副無奈的神情。結子的個性比以前更烈,不再像以前只要他哄哄幾句,她就能放棄想找誰算帳的念頭。
走向另一間房,烏宇煌輕歎,看來,他得多些耐心和她溝通。
*** *** ***
隔天一早,念倍燕接到大哥烈君燦打來的電話,說是她的牧師乾爹病情惡化,正好大哥要回台北,順道載她一程。
「我陪妳一塊去。」烏宇煌今日有個重要餐會,但為了陪她上台北,他可以和餐會人士商量,改日再談合作的事。
「不用,反正有大哥陪我。」念倍燕一心急著上台北看乾爹,沒有太多情緒,直接婉拒烏宇煌的心意。
烈君燦朝烏宇煌點個頭。「放心,我會照顧結子。」
烏宇煌無奈地點頭,以為念倍燕還在為昨日的事生氣,所以不願讓他同行。
她上車之前,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如果需要我去陪妳,打電話給我。」
他突如其來這麼說,不能說沒有感動,但她現在思緒紊亂,滿腦子只擔心乾爹的病情,面無表情,點點頭,表示她接收到他的好意。
一上車,她便催促大哥快開車,把關心她的男人,遠遠地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