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的他,聽到她逢迎拍馬的說詞時,笑意霎時從他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譏誚。
「噁!我真的說不下去了,這些話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噁心想吐……算了,我不借了,我沒必要為了借你的辦公大樓,明明骨子裡討厭你討厭得要命,卻要強迫自己說好聽話奉承阿諛你。」
「幸好妳及時踩煞車,說出真心話,否則,妳若繼續言不由衷讚美我的熱心,我保證會毫不猶豫的把妳攆出去。汪小姐,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所以,我答應把辦公大樓借給妳拍偶像劇。」
「嗄?不會吧?我說我打骨子裡討厭你討厭得要命,你聽了之後,不但不生氣,還答應把大樓借給我?」她震驚地瞪著他英俊的臉龐直瞧,想從中找出一絲惡作劇的成分,然而,他的表情說有多正經就有多正經,不像是在尋她開心。
「喜歡跟討厭存乎一念間,妳選擇討厭我或者喜歡我,老實說,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他自負的攤手聳肩。
「你……」好狂的口氣!不過,看在他答應借大樓給她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雖然我願意把大樓借給妳拍攝劇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妳只能利用不上班的假日來拍攝,避免影響員工上班的情緒。」
「你放心!我會請導演先將分鏡表列好,然後將發生在這棟紫色大樓的劇情集中跳拍後,再剪輯入劇集裡。我相信利用幾個周休二日的假期應該就可以順利拍完。」
「很好。」
「哥,我拿到『合泰』明年度的訂單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一個跟莫徹長得一樣帥的男子,瀟灑地揚著手上的牛皮紙袋,興匆匆走進來。一看見汪芮琦,馬上熱誠的伸出手,說:
「美女,我叫莫飛,妳是?」
「汪芮琦。」她柔軟的纖手禮貌地握住莫飛的大手。
「汪小姐,在哪高就?怎麼從來沒見過妳?」莫飛執起她的手,很洋派地湊唇親一下才放開。
一旁的莫徹見狀,微慍的擰住眉頭。
「我是電視製作人。」她一面回答,一面分心瞄了眼莫徹,搞不懂剛才他還有說有笑的,怎麼這會兒他老兄竟結個屎面。給誰看啊?
「電視製作人?妳長得這麼漂亮,卻甘心躲在幕後工作,豈不辜負了老天爺賜給妳的美貌?對了!汪製作人到公司找我哥,是不是想邀我哥演戲?」莫飛油腔滑調的說著。
「阿飛,汪小姐是來找我商借大樓拍戲,不是來邀我演戲。」
「借大樓拍戲?汪小姐,我哥行事低調,我敢跟妳打賭一塊錢,他絕不會答應把大樓借給妳拍戲,我勸妳還是及早死了這條心吧。哥,我說得對不對?」莫飛回頭問莫徹。
「哈,這回你猜錯了,我已經答應將大樓借給汪小姐拍戲了。」莫徹好整以暇的把頭仰靠在沙發椅背上。
「哇嗚!明天的太陽要打從西邊出來了。汪小姐,我哥的個性是出了名的龜毛兼難搞,請妳快點告訴我,妳是如何說服我哥的?」
「說服?沒有哇,我……我好像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甚至連場地租金都沒提耶。」事情順利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真的沒有?」莫飛搓著下巴,一臉知兄莫若弟的對著莫徹擠眉弄眼,曖昧笑道:「哥,你為汪小姐破了例,這其中大有文章哦。」
「我只不過是將大樓借給汪小姐拍戲罷了,有什麼文章?」他矢口否認。
「是是是……你是總裁,你說沒有就沒有。既然你那麼慷慨答應出借大樓,我這個當弟弟的當然也就義不容辭的下海客串一下嚮導了。」莫飛完全無視莫徹傳來的警告眼神,逕將熱情的手搭上汪芮琦的肩,說:
「汪小姐,現在,我就帶妳逐層參觀我們的總部大樓,有幾個地方無論如何妳一定要納入鏡頭。尤其頂樓的玻璃屋花園跟大樓入口處的那一整牆瀑泉,保證讓妳的戲看起來美不勝收。」
「太好了!我……我可以上頂樓參觀玻璃屋花園嗎?」她問莫徹,卻瞥見他滿臉的不悅,這……他該不會是後悔答應借大樓給她吧?
為了怕他出爾反爾,她決定順著莫飛的提議,準備開溜。
「當然可以。」莫徹面無表情的點頭。
「謝謝。」汪芮琦如釋重負地跟隨莫飛的腳步,逃離莫徹的辦公室。
唉,也不知道為什麼……
莫徹總令她莫名緊張,而,初見面的莫飛卻讓她感到輕鬆自在。
第三章
週五,「紫色之戀」選在中午十二點吉時正式開鏡。
劇組人員依照慣例,恭恭敬敬地擺上鮮花、三牲跟水果祭拜,祈求拍攝過程一切平安順利。而,衝著汪芮琦製作的幾檔戲都收視長紅,今天開拍新戲,現場擠滿了應邀前來採訪的記者,藉以炒熱開鏡的氣氛。
週六,演員跟工作人員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莫氏集團」總部大樓拍攝,截至下午四點鐘為止,都按照原先所預定的拍攝進度在進行,甚至,還小小超前。
導演喊「卡」後,吩咐演員換裝準備跳錄另一場戲;這時候,汪芮琦帶著親自下廚調煮的冰花銀耳露跟水果前來探班慰勞大家。
「芮琦姐,妳是不是也該送一碗冰花銀耳露上樓給莫徹喝?」大啖哈密瓜的阿龐向她建議。
「莫徹?今天是周休二日假期,他還來上班?」她頗感意外。
「早上十點,我們才剛到不久,我就看見他一個人進來。」阿龐把哈密瓜的皮塞進塑膠袋內。
「他有沒有說什麼?」她心中大叫不妙的低頭看看滿地交錯的電纜線,以及高高迭在角落的空便當盒及飲料罐,把原本極富藝術氣息的大樓門廳搞得像福德坑垃圾掩埋場。
「他只是遠遠跟我點頭打招呼,什麼話也沒說,就搭電梯上樓去了。J
「現在都下午四點多了,也許他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