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發出慘叫的居然是那動手的混混,因為此刻,他的手臂已經被謙司狠狠地箝住。
另一人見同夥被擒,立刻撲上前來幫手;他們三個糾纏成一團,也不知道是誰打誰。
英梨簡直不敢睜開眼睛細看,這種打架的場面她是第一次見到,因為是第一次,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她所崇拜的男人,因而她更為心驚肉跳。
若他掛綵受傷,那……天啊!她剛剛真不該逞口舌之快的……
「可惡!」因為佔不了便宜,其中一人拿出彈簧刀來,非常陰狠地朝謙司攻擊。
見他們連刀都掏出來,英梨差點兒沒嚇昏過去。
「啊!」她在一旁大叫起來,以引起附近經過的人注意。
但是她的算盤撥錯了。
她的尖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倒使得混混將目標轉向了她。
「讓她閉嘴!」為首的混混支使著另一名混混,而那混混立刻欺近了她。
見混混將目標轉向英梨,謙司本能地趨前保護她不受傷害。
但在這一陣慌亂之中,他的手背竟被混混的彈簧刀給劃出一道傷口。
突然,不知那兒傳來一陣警笛聲,兩名混混立刻作鳥獸散。
英梨驚魂未定地看著他,「芥川先生……」
「上車。」他沉喝一聲,神情憐肅。
「咦?」她一怔。
警察既然來了,他們不是可以順便請警察幫忙嗎?為什麼他卻一副急著要走的樣子?
他打開車門,快速地上了車,「上來啊!」見她還在發怔,他又沉聲催她。
她被動地坐上車子,而在同一時間,兩名巡邏警察也來到車子後方——
* * * *
「先生?」警察敲敲他的車窗玻璃,示意要他搖下車窗。
他配合地搖下車窗,「警察先生,有什麼事嗎?」
「剛才有人告訴我們,這裡有女人的尖叫聲,你聽見了嗎?」警察問著的同時,也覷著他身邊坐著的是什麼人。
「沒有,我並沒有聽見。」他從容不迫的說。
見他向警察撒謊否認,英梨不禁一震。
為什麼?他為什麼不說剛剛他們被混混勒索,甚至攻擊?
「這樣啊……」警察不疑有他,「這附近的治安不太好,最好別在這兒逗留太久。」
「知道了,謝謝。」他向警察點頭致意。
搖上車窗,發動引擎,他駕著車迅速地離開了現場。
英梨睇著他開車時專注而凝重的神情,儘管心裡疑惑,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你住哪兒?」他突然問。
「呃……」因為驚嚇過度,她有點回不過神,「上目黑……」
「唔。」他沉應一記。
英梨以眼尾餘光瞥著他,「對不起,剛才都怪我……」
「不關你的事,是他們太不上道了。」他淡淡地說著,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似的。
「但是……」倏地,她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那血還繼續在流著。「你的手……」
「不要緊。」他輕描淡寫地道。
「不行,」見他被劃了一刀,她的臉色比剛才還蒼白,「我們去醫院吧!」
他仿若無事地一笑,「不用了,你有手帕吧?」
「有!」她七手八腳地從包包裡拿出手帕,「做什麼?」
「幫我綁住。」他說。
他一手操控著方向盤,然後將受傷的手伸向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傷口纏住,卻覺得自己的手顫抖的厲害。「綁緊。」他依舊面無表情。
他的冷靜教她不由自主的打顫,「噢……」一使勁,她用手帕將他的手掌纏緊。
「為什麼不報警?」她怯怯地問道。
她實在不明白他剛才為何不告訴警察,他們受到攻擊,他們是受害者,沒理由不敢向警察坦言事情經過。
她感覺得出他想隱瞞某件事情,但……是什麼呢?
「我是男人,無所謂,但你不一樣。」他目視著前方,臉上波瀾不興,「你是知名品牌的代言人,又是公眾人物,上了社會版可不好。」「可是我們又沒錯……」她沒做什麼虧心事,就算上社會版又怎樣?
「媒體就像食人魚一樣嗜血,只要聞到一點點血腥味,就會群起攻之,到時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們也可能為了新聞的聳動性而加油添醋。」說著,他笑睇了她一眼,「你是女孩子,對你沒好處的。」
聽完他的解釋,她感動得差點兒要掉下眼淚。
他為了她而受傷,已經夠讓她內疚且情緒激動,而他對她的維護,更教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低著頭,強忍著眼眶之中奔竄的熱淚。
第四章
這些年來,她對他的仰慕及崇拜不曾減少過分毫,而如今……更甚以往。
雖說她跟他並不十分熟識,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關係,但他每次的適時幫助,總讓她感動莫名。
在剛才那麼緊急的狀況下,他竟沒有立刻報警處理,而是因為考慮到她的形象而否認了一切。
為什麼?他為什麼總能那麼冷靜、利落地處理著每件事情?
她對他的景仰崇拜越來越深、越來越濃,她覺得自己更加難以自拔了……
車到樓下,她看著他手上那條沾染著血的手帕,不覺又是心驚。
「你的手……」
「不要緊,」他淡淡地一笑,「一點皮肉傷,死不了的。」
「可是……」她蹙著眉心,擔心地睇見他。
見她一臉憂色,他心裡是暖烘烘的。
因為他感覺得到她對他的關心及緊張,他喜歡那種被關心的感覺。
「我真的沒事。」他說。
「芥川先生,如果你不嫌棄,上樓讓我替你包紮一下吧!」她不加思索地說。
剛認識不久,她一個女孩子家實在不該邀請男性到家裡去,不過情況特殊,她真的顧不了那麼多。
他一頓,「方便嗎?」
上樓?通常女人對他這麼說的時候,代表著一種「邀請」,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邀請。
她呢?應該沒有那樣的意思才對,因為她看起來太清純,不像是那種會對男人提出邀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