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話是一種享受,因為她說話時,眼中閃爍著燦爛的光芒,就算唇角沒有勾起,她的眼睛卻是帶著微笑的。
他喜歡看她說話的樣子,也喜歡聽她聲音裡那不同的表情
喜歡?他發現,他喜歡她的還不只那麼一點點。
「怎麼?」她一臉嚴肅地望著他,試探地問:「你不喜歡這兒?」
「不是。」他搖頭一笑,「我只是好奇像你這麼時髦漂亮的年輕女孩,怎會喜歡這種老店?」
「我的腦袋還是很古板的。」她玩笑似的說。
謙司一邊翻著什錦燒,一邊以眸光覷著她。這女孩真的很不同,她的外表十分時髦,但她的性情卻是清純而簡單的。
她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他驚訝於她的外表竟與內在有那麼大的反差。
「請問……」突然,一名高中生似的男孩走了過來,一臉靦腆地望著她,「你是保崎小姐吧?」
她微怔,「我是。」
高中生喜出望外,「可以請你幫我簽個名嗎?」說著,他不好意思地拿出筆記本及筆。
英梨一笑,接過他手裡的筆記本及筆,迅速地在其中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謝,謝謝!」男孩拿著筆記本,高興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此時,謙司已經煎好了什錦燒,並切了一半放到她的盤子裡,「你真受歡迎。」
「老天爺賞飯吃。」她淡淡地表示,一點都不因為自己的容貌出眾,而感到特別的得意或興奮。
「不,」他那深沉而熾熱的眸子凝視著她,若有所指地道,「老天爺是特別關愛你。」
她聽得出他話中那恭維的意味,不覺有點飄飄然。
她經常聽見別人對她不同的誇讚,但也許是因為習以為常,她心裡總興不起一絲一毫的歡喜。
但是,他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甚至需要仔細推敲的讚美,就讓她心中小鹿亂撞。
對任何男人,她都有著驚人的免疫力,但是對他……她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從什錦燒店離開後,兩人步行往停車處。沿途,英梨沒有說什麼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他並沒有提出下次再見面的提議,而她也已經想不到可以再跟他見面的借口。
因為這樣,她的心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們就又要各走各的,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或許……根本沒有下次。
「我送你回去。」他說。
「不用,我……我坐計程車好了。」
「已經不早了……」他翻腕一看,「這麼晚,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
「但是……」
「別但是了,就這麼決定吧!」說著說著,他們已經來到他的嶄新轎車旁。
他剛拿出鑰匙,扭開門鎖,一旁的暗處裡突然出現兩名混混般的男人——
* * * *
「哇,」混混怪笑著,「香車美人呀?」
兩名混混似的男人不懷好意地逼近,看來他們是這附近的地頭蛇。見情形不對,謙司立刻將英梨護在身後。「兩位大哥,有事嗎?」
看他西裝筆挺又開著高級轎車,這兩個地頭蛇立刻判斷出,他應該是個事業有成的生意人。
對他們來說,這種肥羊最適合拿來痛宰一頓。
「你很上道嘛!」混混咭咭一笑,「能借點錢來救急嗎?」
「當然。」他笑說。
若是只有他一個人,他根本不會跟這種地頭蛇多費唇舌或是妥協,但他身後還帶著一個英梨,他有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的責任。
男人天生是逞英雄的動物,他當然也沒例外。
不過當一個男人有想保護的人時,他也會學著裝軟弱。
他從皮夾裡拿出十多張的紙鈔,二話不說地遞給了其中一個混混。
見他出手大方,這兩個混混更加覺得這頭肥羊不宰不行。
「我看你把車也留下好了。」
聽見他兩人的過分要求,謙司頓時糾起了濃眉,臉上明顯地有著慍色。
但為免惹來更多麻煩,他並沒有立刻做出反應。
可是正當他還在思索如何應付這兩個人時,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英梨突然氣憤地出聲,「你們太過分了吧?」
她一站出來,那兩名混混便被她的美麗所吸引。
「唷,真漂亮的小妞。」其中一人非常輕佻地向前欲佔她便宜。
他手一伸出來,就被不動聲色的謙司自他的手腕處掐住。「夠了!」
「你!」那混混見他膽敢出手阻止他,立刻臉色一變。
「你們已經拿了錢,可以走了。」謙司厭惡他們這種貪得無厭的混混,正所謂盜亦有道,他無法容忍他們要錢又要人。
「你敢惹我們?」混混橫眉豎眼地瞪著他,然後猛地掙開了他。
「我很配合,是你們太過火了。」他臉上沒有懼色,反倒是一臉冷肅地望著兩人。
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面對對手或敵人,都不可以輕易露出驚畏之情,這是他縱橫商場多年的經驗所得。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混混眼見有人不買他的帳,當下動了肝火。
「你們也別得寸進尺,免得什麼都得不到。」他把話說得很絕,絲毫不留情面,也不示弱。
「什麼?!」那兩名混混在這一帶為非作歹、霸迫蠻橫已有多時,但他們不曾遇到敢反抗他們的人。
見眼前的肥羊突然變成獅子,他們無法接受,臉上更覺掛不住。
「逞什麼英雄?!」混混兇惡地瞪著他,「你想挨拳頭嗎?」
謙司冷睇著他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不準備向他們妥協,但也不主動出擊,只是冷靜、強勢地挺立在他們面前。
見他不肯認栽低頭,那兩名混混再也忍不住地對他出手。「找打!」說完,為首的混混突然朝著謙司擊出一拳。
「啊!」見他們真的動起手來,英梨嚇得驚叫一聲。
他是個斯文人,平時拿的是筆、動的是腦,不是拳頭、不是利器。
雖然他長得是人高馬大,但真動起手來,他一定不會是這種流氓的對手。
「啊!」突然,她聽見一記男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