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司陡地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此刻,他已說不出自己是氣惱還是痛心了,他只覺得腦門充血,整個人都昏眩起來。
是,愛怎麼掙錢確實是她的自由,但他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話,會是從她口中說出。
像她這樣的女孩應該被呵護、被疼惜,可是她卻是如此地糟蹋自己、作踐自己,為什麼?
他明知道這種事他管不著,也不需要管,可是他的胸口沸騰著、翻覆著,他就是忍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芥川先生,」她揚起倔強而高傲的下巴,兩隻眼睛冷漠地瞅著他,「請你放開我。」
看著她那冷漠而不在意的模樣,他胸口不覺翻騰、奔竄著一股他所不能控制的怒氣及懊惱。
她是天價?她是可以喊價碼的?她……她是拿錢就能上床的女孩?
他多不願相信這會是真的,但……事實擺在眼前。
她的老闆在上流社交圈裡進行暗盤議價,而她也承認了。
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接受、再怎麼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驀地,他胸膛中沸騰的怒火一沉——
「你是什麼價碼?」他冷冷地問她。
她一怔。
她是什麼價碼?不,她從沒替自己訂過什麼價錢,因為她是不能買賣的。
見。她猶豫,他又道:「就算天價,也有個上限吧?」
「芥川謙司,你……」她知道有不少名人及富豪想買她一夜溫存,但她通常對那樣的事情一笑置之。
可是他……他是她崇拜已久的男人,他這麼看待她只讓她感到痛心、感到受傷。
他在羞辱她,用他的金錢、他的地位、他的身份羞辱她,就因為她是個靠色相賺錢的模特兒。
「你買不起我。」她不是可以買賣的。
要她的身體,就要連她的心及感情都一起接受,她不是為了錢就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
她知道許多同業為了出名、為了有亮相的機會,不惜以身體去交換各種好處。
可她不是,她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靠的是努力及機運。
她的機運是他給的,因為當初若不是他那麼抱起她,她不會成為媒體的焦點。
但她也努力過,他或任何人都不能抹煞掉她所付出的努力。
「我買不起你?」他眉丘一隆,懊惱地說。
他身家數百億,旗下企業員工高達數萬人,而她說他買不起她?若她價碼是如此之高,高到連他都買不起,那試問當今還有什麼人出得起價錢?
「你要多少?」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不自覺地越抓越緊。「多少錢才能買你上床?」
她震愕且懊惱地瞪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連他都要說出想買她的話來?
他是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就算過去幾年來他們根本毫無交集,她還是那麼地喜歡他,而他……
她所喜歡的他竟是這種男人?他也會仗著他的財大氣粗買賣女人的身體?
過去他是不是也這麼買過別的模特兒,甚至是女明星?
今天的他比那天親了她,卻冷漠地撤清關係的他更可恨、更傷人、更卑劣!
「你買不起我!」她朝他大叫。
「為什麼?」他沉聲喝問,「你不是喜歡錢、喜歡男人、喜歡做那檔子事?」
她的眼淚幾乎要從眼眶中奔竄而出,但她倔強地忍住了。
她不會在他面前示弱、不會在他面前流淚;她無法忍受他傷害她,所以她也要挫挫他的霸氣。
「我是喜歡,不過我不喜歡你。」她冷絕地說。
謙司眉心一擰,眸底露出一絲獰惡。
「我就是要賣也不賣你!」她大叫著,然後又使勁地掙扎起來。
她的掙扎及頑抗,激發了他男性本能的征服及掠奪天性,他猛地將她扯進懷裡,以他那雙強勁有力的臂膀牢實地捆住她。
「你做……」她還想大叫,但他卻沒給她機會。
他以火熱強勢的唇封堵住她所有的抗議,深深地、重重地壓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 * * *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霸道掠奪,她是無力招架的。
他的吻既火熱又充滿著霸氣的征服,熾烈得教她天旋地轉、暈頭轉向。
他的雙臂緊緊地箍住她纖細的身軀,像要將她勒死般地狂暴。
一種窒息般的感覺襲上了她的腦門,她再也無法思考、無力抵抗。
「唔!」他吻得她不能呼吸,因為不能呼吸,她痛苦地想掙脫他。
」
可他不願鬆手;固執地,甚至可以說是粗暴地攫緊了她的身體。
她頭昏沉得幾乎睜不開雙眼,於是,她閉上了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吻不似剛才的強勢而粗暴。
她微微睜開眼睛望著近在眉睫的他,他的神情是懊惱深沉的,就像是正為了什麼事而痛苦掙扎著。
他那掙扎矛盾的神情激起了她內心的柔軟,突然,她覺得他沒那麼可恨,也或許,她根本從沒真正地因為他的無禮、無情而痛恨過他。
他的吻是那麼的熾熱,熾熱到足以焚燬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她的脾氣、她的自尊……
為了他的吻,她彷彿可以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要,就只要他深深的一吻。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太不爭氣,也沒骨氣,但她無法控制自己想接近他的心情。
儘管與他兩次的碰面都是非常不愉快的收場,在她心裡,他還是最具份量的男人。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男人能進入她的心、進入她的生命。
她明明是如此的寂寞,卻還固執地期待著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他……
天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愚蠢、如此的不理智。
因為內心充斥著太多掙扎及矛盾,她痛苦地流下了眼淚。
「你……」她突然地落淚讓他亂了方寸。
她為什麼哭?因為他的粗暴、無禮,還是因為根本無法抵抗他,而感到不甘心?
女孩的眼淚是如此的動人,尤其眼前的女孩,還是他無可自拔地迷戀著的……
他以指腹輕輕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為自己的狂肆粗暴而感到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