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公司的名義幫我把這個地址的房子買下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反正就是想辦法再租給原先住著的人。」喬傑吩咐道。
「為什麼?」老貓覺得莫名其妙。
「那不是大安分行行員馮鴻鈺的家嗎?」歐玲探頭看了紙條後問。
喬傑和老貓同時轉頭,一臉驚訝的看著歐玲。
「幾天前喬傑不是要我去調大安分行的人事資料嗎?我就隨手翻了翻,發現一個叫馮鴻鈺的行員長得跟你弟弟的女友很像,所以我特別記下她的資料,想說哪天有空再跟你說,心想她們或許是親戚吧。」歐玲解釋道。
「沒錯,她是我弟弟的大姨子。」喬傑說。
「你弟弟的大姨子不是搬去和你同住了?還買台南的老房子幹嘛?」老貓還是不懂。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只是搬來幫我照顧喬寧罷了。」喬傑慢條斯理的解釋。
「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你弟弟的女友我見過,長得很清秀,看起來也滿溫柔的,而且她們是雙胞胎,個性應該差不到哪去吧。」老貓說。
「溫柔?我想她的字典裡應該沒有這兩個字。」喬傑想起她張牙舞爪的表情。
「喲!還有不想對你施展柔情的女人啊,這可真怪了。」歐玲笑說。
從有記憶來,喬傑身旁就有許多女人環繞。
「要不是喬俊把她列入要我照顧的名單裡,我真想離她遠遠的。稱她為女人,還不如說她是棵仙人掌。」喬傑不忘在老友面前自我解嘲一番。
老貓聽完後的反應是一長串響亮的笑聲。看到喬傑不悅的目光,才忍住笑聲說:「好,這事我明早就去辦。」
歐玲則是一臉懷疑的看著喬傑。她曾暗戀喬傑多年,對喬傑並不陌生。他對女人的態度向來率性而輕忽,為什麼這次對馮鴻鈺卻這般細心周到?她絕不相信他說的只是單純的照顧她而已。
*** *** ***
喬傑下班後開車去接喬寧。回到家,推開紅色大門,見鴻鈺坐在迴廊的小本桌邊。
「妳今天都在家?」喬傑問。
「是啊,我一定得想出辦法度過這次危機。也許我應該另外再兼個工作。」鴻鈺喃喃自語道。
喬傑抱著喬寧走到鴻鈺身旁坐下。
「很高興妳有這種積極而正面的想法,我倒是有個絕佳的建議。」他鴻鈺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音樂可以治療憂傷,我帶妳去聽演奏會。」喬傑接著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尋我開心!」鴻鈺沒好氣的瞪著他。
「我是說的。」喬傑望著她。
鴻鈺不耐煩的站起來,提高音量對喬傑說:「我呢,沒心情,也沒那個錢,你自己去聽就好了。」說完,接過喬寧,扭身返回房間。
喬傑聳聳肩,獨自走進琴室,坐在鋼琴前隨意彈奏起來,悠揚的旋律霎時傳遍每個房間。
咦!這屋裡有琴?因為好奇,鴻鈺循著琴音走到一間她一直以為是倉庫的房間。
她輕輕推開房門,見房裡鋪了一張純白地毯,喬傑正坐在一架大鋼琴前用眼神招呼她進來。
她走進房裡,打量牆上的許多美麗畫像,畫裡是同一個女人。鴻鈺仔細看著畫裡的美女,那溫柔的神韻與喬俊竟有些相似。
鴻鈺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喬傑。
「那是我母親。很美麗吧?」喬傑談起母親,一掃慣常的嘲弄,眼神裡儘是溫情。
「這房裡的一切都美麗得接近虛幻。」鴻鈺環視整個房間的擺設,作了一個很中肯的結論。
「這是我媽的琴室,她是一個鋼琴老師。」喬傑說。
「你會彈琴?」鴻鈺問完,忽然覺得自己問得很白癡,他剛剛不是在彈了嗎!
「想聽什麼曲子?」喬傑問。
很臭屁耶,還接受點曲咧。
「隨便啦。」鴻鈺對音樂根本一竅不通。
喬傑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鴻鈺聽著聽著,便陷入了沉思。喬傑以為她也喜歡莫札特的小夜曲,所以彈得持別用心,想像著兩人完全沉浸在音樂中。
彈完,他問:「好聽嗎?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我在想,也許你可以貼張海報收幾個學生,教琴增加一些收入好改善經濟。」她認真的看著他,心裡覺得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
聞言,喬傑額頭不覺淌下一滴冷汗。唉,真是慘,哪有人在這優美的的談起賺錢這件事。他簡直是在對牛彈琴。是否只有錢幣的聲音才能舒緩她的心情?他忍不住要懷疑。
「怎樣?」鴻鈺還在等他的答覆。
「不。」喬傑把琴蓋合上,個人演奏會就此悲慘落幕。他起身,正要走回房裡收財務顧問的報告。
鴻鈺伸手攔住他。「不然你教我彈,然後我來賺點外快。」
喬傑低頭看著她,表情複雜。不過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妳要不是想錢想瘋了的話,就會知道這完全行不通。」
「為什麼行不通?」鴻鈺不解,她就不信學琴有什麼難的。
「因為妳根本是音癡。」喬傑被她困惑又負氣的表情給逗笑了。
好煩!竟然連他都這麼說。她的每一任音樂老師都曾這麼說過她,但是,她還是不服氣。「這是譭謗,惡意譭謗。」說完,她驕傲的挺直背脊走出去,完全不理會背後傳來的刺耳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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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鈺負責的專案企畫就快要完成了,此刻她正在電腦前努力做最後的補強。抽空喝杯水,突然瞥到一紙傳閱的公文,驚得她把茶杯摔到地上。
鄰座的小玲同情的看著她。「金融杯游泳競賽,我們分行這次抽籤抽到妳參加。」
「這簡直是謀殺!我會因為這件事憂鬱而死!誰不知道我怕水啊。」鴻鈺再一次哀號。
「但是,優勝獎金有三萬元喔,妳聽了之後有沒有比較好過一點?」小玲小聲的提醒她。
這是難逃的命運。鴻鈺像洩氣的皮球般喃喃道:「我怕我會沒命花那筆錢。」